我父皇母后创业艰难,封建诸子,藩屏天下,传续无穷,一旦残灭,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祖训云:‘朝无正臣,内有奸恶,必训兵讨之,以清君侧之恶。’
今祸迫予躬,实欲求生,不得已也,义与奸恶不共戴天,必奉天讨,以安社稷,天地神明,昭鉴予心。洪武三十二年……”
江宁着实被惊到,听得目瞪口呆,心里不禁暗自感慨: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这老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紧接着,江宁慢悠悠地鼓起掌来,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说道:“薛侯爷,靖难檄文背得真是溜啊!
不过,檄文也背完了,咱们也该回归正题了。
你就老老实实交代,是怎么和朱纯臣勾结,把粮草军械走私给建奴和蒙古各部的?”
薛濂见这招没能蒙混过关,顿时急得跳脚,嚷道:“江宁,你诬陷老子还不够,还想把成国公也扯进来?
你是不是疯了!”
江宁一脸茫然,随即回应道:“薛侯爷,您和成国公一块儿往建奴和蒙古各部走私粮草军械,大把捞银子的时候,可没记着我呀。
怎么这会儿反倒质问起我来了?”
看到薛濂这般撒泼打滚、胡搅蛮缠,江宁满心无奈,心中暗叹大明朝的这些勋贵怎么都是这副德行。
可薛濂眼下还有爵位在身,江宁也不能动用刑罚,无奈之下,他干脆让人把薛濂直接押入诏狱,随后即刻派人将阳武侯府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
至于成国公朱纯臣的府邸,江宁同样派遣锦衣卫前往,将其团团围住,以防有任何风吹草动。
随后,江宁便不打算再跟薛濂耗下去了。
反正手里有骆养性的口供,桩桩件件都是实打实的证据,薛濂招供与否,已然无关紧要。
紧接着,江宁移步到关押钱兼益的房间。
刚一靠近,一股浓烈的恶臭便扑鼻而来。
江宁瞧见负责审问的锦衣卫个个脸色极差,全都用手紧紧捂住口鼻。
而被捆绑着的钱兼益身形消瘦,模样狼狈不堪。
江宁转头询问:“怎么样,他都交代了吗?”
一名锦衣卫满脸为难地回答:“大人,钱兼益还没交代呢。”
江宁眉头瞬间紧皱,追问道:“难道你们没对他用刑?”
那锦衣卫神色尴尬,嗫嚅道:“大人,这钱兼益一身屎尿,那味儿实在太重,兄弟们实在有点受不了……”
江宁满脸不满,斥道:“咱们好歹是堂堂锦衣卫,怎么能被区区屎尿给难住?”
那名锦衣卫一脸尴尬,苦笑着解释:“大人,咱锦衣卫的刑罚那是天下闻名,再硬的骨头,就算是铁人,咱也有法子撬开他的嘴,再血腥的场面兄弟们都见过。
可实在没碰到过像这样屎尿满身的审问对象呀!”
江宁见状,转头死死盯着钱建义,厉声道:“钱兼益,想好了没?
到底招还是不招?”
钱兼益有气无力,却仍硬着头皮道:“江宁,你想让老夫交代什么?
你若想栽赃陷害、污蔑老夫,尽管动手,反正这些下作手段,本就是你们锦衣卫的拿手好戏。”
闻听此言,江宁顿时火冒三丈,怒喝道:“呦呵,你这老东西,都这时候了,居然还敢在这儿装得大义凛然!”
随后,江宁眼珠子一转,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说道:“看来本官还是小瞧了你们这些文人的‘风骨’。
屎尿都不怕,又怎会惧怕锦衣卫的刑罚?
来人呐,把这老家伙继续扔到茅坑里边泡着,等他什么时候愿意招供了,再把他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