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突然尖叫着扑过来。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出半截桃木剑，剑尖挑着的黄符正燃起幽绿色火焰："你心脏！
看你的心脏！"
萧羽低头时，正看见自己胸腔里钻出半截青铜襁褓。
那东西表面布满血管状凸起，此刻正如花苞般层层绽开。
裹在里面的畸形胎儿突然睁开三只竖瞳，尚未完全成形的爪子扒拉着襁褓边缘就要往外爬。
瑶光镜碎片突然在识海深处发出蜂鸣。
萧羽右眼流出的沥青状液体突然凝固成镜面，将胎儿的三只竖瞳同时映照其中。
现实中的时间流速仿佛被切割成碎片，他看到十七个不同时间线上的自己——有的被胎儿撕碎心脏，有的浑身长满竖瞳，还有的正在把襁褓塞回胸腔。
"原来这才是...同体！"萧羽染血的左手突然插进自己胸膛。
指尖触碰到胎儿额头的瞬间，那些在皮肤下游走的黑线突然全部静止。
识海里三头六臂的邪神残魂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六条手臂同时抓向悬浮在空中的瑶光镜碎片。
现实中的祭坛突然塌陷。
张天师残留的肉泥被某种力量牵引着聚合成人形，却在即将成型的刹那爆成血雾。
老者的嘶吼在坍塌的穹顶间回荡："协会...会长才是真正的......"
地底传来黑袍人的嗤笑。
萧羽单膝跪在塌陷的祭坛边缘，看到自己插进胸膛的手臂正在琉璃化。
皮肤下的血管变成半透明的金色纹路，而那个挣扎的邪神胎儿正被无数镜面碎片包裹着拖回心脏位置。
"果实成熟时记得喊我。"地缝里探出半截白骨手掌，指尖轻轻划过萧羽后颈。
陈雪燃尽的桃木剑突然爆出最后一点火星，恰好落在那截白骨上。
黑袍人的冷哼震得整个地宫簌簌落灰："小镜妖的余孽......"
当最后一块碎石停止滚动，萧羽发现掌心的青铜襁褓已经消失不见。
心口镜纹深处传来细微的震颤，像是有人用指尖轻叩镜面。
他刚要凝神探查，右眼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无数记忆碎片在视网膜上闪回，全是李瑶站在某个青铜门前仰头喝药的画面。
而此刻在无人看见的维度，沉寂许久的阴阳眼正缓缓转动。
一缕金线顺着神经脉络游向心脏，沿途照亮的血管壁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缩小的镜面浮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