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紧的时——他没有时间。
呼延贺兰也好,宇文汗鲁也罢,都不是草包。
他们收拾完部队,一定会跟上来,留给周彻的窗口期其实很短。
见关楼上防御严密,周彻先将军士暂撤,而后下令:“擂鼓!”
——咚咚咚!
一支身在重围、似带疲态,却又屡战屡胜的最能打的汉人,驻在关前,鼓声不绝。
所为者何?
呼唤袍泽!
这些奋战许久,杀穿数郡的勇士,满怀期待的望着关楼。
鼓声许久,未有任何回应。
莫说是南边有人攻城,便是半点声响也没有。
纵然智如贾道,那张脸也有些发白:“这样的好机会……竟无半个人策应!”
根本不需要西河那边的人算准时间,也不需他们此前如何血战。
只是要听到这鼓声瞬起进攻。
外有接应,此处之将士,哪个又怕死战呢?
如此,两边雄气一摧,此关焉能不破!?
其实,平定关以南,是有人在的。
褚飞没有派军队来,但是有眼线在。
这些眼线听到鼓声和进攻声时,也懵了。
“怎会有战声?”
“那还用说,必是六皇子在攻关!”
“他……他还未死?!”
这个消息,让他们深感惊悚。
领头的思索了一番,打发几人回去给褚飞报信,自己则蹲下来继续查清对面发生了何事。
——“哈哈哈!”
关北,周彻营中,宇文王看着周彻所部鸣鼓不止,关楼上却无半分动静时,他先是愣了许久,而后忍不住大笑起来:“南边竟无人接应!这位六皇子确实勇烈撼世,却怎么也未想到自己竟沦为弃子!”
呼延王倒颇为平静。
他沉思了许久,方道:“南边的人,大概也没想到他还能活着吧。”
“是了。”宇文王点头:“西河守军定是畏惧我等兵势,所以抱城死守,所以拒了周彻的调兵之命……他们就不怕事后清算么?”
呼延王摇头:“人活着,才能和他清算;人死了,又拿什么来清算呢?”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宇文王脸上笑意愈浓:“这样可怕的人物,却死在他们自己人手上,真是一件趣事。可惜你我被束,不然当为此痛饮!”
呼延王却是收起笑意,默然不语。
宇文王不解:“王兄何以生闷?”
“这于你我而言,或许不是好事。”他叹道。
“嗯?”
“六皇子能破关而出,你我大不了去雒京做俘虏;可他如果脱身不得,那就说不准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赤延菹有些难以置信的询问乌延王。
后者叹了一口气:“我们被抛弃了。”
“这怎么可能!”赤延菹激动大叫:“殿下可在这!”
乌延王没有再回答,而是看向那道背影。
周彻一身黑甲,肃立无言,只是望着面前关楼。
“哈哈哈!”
关城上,守将大笑:“大夏的六皇子,还是让你的人省点力气吧。鼓声再响,也震不破我的关门!”
“从头到尾,西河那边就没有人来过,你在这等什么呢?”
他扶着墙垛,声音极高:“只要你将两位族王放了,再命你部将士放下武器,我绝不伤你们一人!”
“至于殿下您,我也会礼送到我朝陛下驾前,待到两国谈好并州归属,你一样能回去做你的皇子。”
等到对方喊完,周彻方才问道:“你是哪一族的人?”
守将昂了昂头:“凉海宇文族,如何?”
“去。”周彻头也不回:“将宇文族王带上来。”
“是!”
宇文王正和呼延王讨论着,甲士忽然过来拖他前行。
原本还镇定自若的宇文王,忽觉一股慌乱涌上心头。
迈步之时,脚竟有些发软,是被半拖着过去的。
直到周彻跟前,他才流着冷汗道:“能否给我些时间?”
周彻摇了摇头,没有理会他,而是指着其人问守将:“你可认得?”
“王上!”守将变色,于关楼上行礼后连忙对周彻道:“六皇子,你我大国相争,为的是国家利益。你与我王俱是国中贵人,即便兵败,也当有体面在。”
“我只跟你做交易,不与你谈体面。”周彻拔出剑来,道:“要么开关放行,要么他因你之言死于我剑下!”
守将慌了,在关楼上下跪啼哭:“王上恕罪,末将当如何处?”
周彻又低头看向宇文王,道:“命他开关,使他两难,便是最终关门不开,我也保全你性命。”
宇文王面色苍白,眼中浮现挣扎。
许久,他叹了一口气,高声喊道:“若我儿继位……”
没等周彻动手,身后甲士意识到他要喊什么,将其一脚蹬翻!
都说他儿子继位的事了,必是要开口寻死的。
宇文王强撑的豪言壮语被打断,周彻直接质问关楼上人:“开或不开?”
守将哭道:“不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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