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兰王笑道:“当然,您得活着,您要是死了,他们就得给您陪葬。”
“汉皇血脉,岂降你蛮夷!?”
就在这时,同样是河对岸,忽起一道雄浑之声,音震两岸,使得众人侧首。
周彻抬头看去,只见一名全甲骑士跨马而来,横担银枪在肩。
许是路途奔波,使他甲衣外布满灰尘,早已失了原来颜色。
但他立在那,独对数十近百骑,全无惧色。
身材雄壮,腰背挺直,一股豪杰气扑面而来。
“一骑?”
折兰王先是一惊,而后嗤笑起来:“一骑当如何?”
来骑将担的枪一落,摇指折兰王:“就凭你西原人,也想要我汉人屈服?一骑,足以证明你们不行。”
“狂妄!”折兰王冷笑,连问名的念头都没有,只微微侧头:“去一个人,将他杀了。也好叫对岸的六皇子看看,我们西原人武勇如何。”
他要的只是面前这一条人命吗?
不,他要的是彻底摧毁周彻和他手下那些人的抵抗之心。
难道这草率出来的一骑,还能挡得住自己麾下这些王骑中的精锐不成?
“我来!”
一人应答,即刻策马。
那名汉骑将枪端在手上,笔直对撞过来。
等到两骑相接时,只见汉骑手中枪头微摆,对方兵器便被荡开。
噗!
那枪猛地从西原将领咽喉处划过。
“有些手段!”
折兰王背后,又有人怒,他尚未靠近时,便展开骑射之术。
嗖!
当箭到时,汉骑手中枪一摆,便轻易拨落箭矢。
如此三箭,马到跟前,又复一枪,便将来人杀死。
汉骑杀人后,探手将对方的枪拿了过来,冲着折兰王这边一投。
一名西原将领方脱阵而出,便被此枪贯穿落马。
瞬息之间,连诛三将,如此武勇,引起一片哗声。
折兰王也意识到了,这是一位极了不得的人物,立马打消了公平对决的念头:“去两个!”
两骑出,两骑没。
未等他再开口,四五骑一拥而上。
劝降之际,却还是被证明压不住汉人,西原人也憋着一股劲。
这四五人上去,汉骑枪架剑劈,将其杀散,只余一人负伤而走。
折兰王大惊,喝道:“一同上,将他拿下!”
这个距离,已足够近了,汉骑忽然加速,反冲了过来。
折兰王身后,骑兵躁动,接连跃出。
然而,只十数骑跃过折兰王身位时,那名汉骑枪尖如飘雨,拨落一片红。
泼红碎肉中,一杆枪率先撕了出来,而后是那名雄壮威武的骑兵。
兜鍪下,肃杀的眼锁定了折兰王。
折兰王浑身寒意腾起,仓促提起自己的枪:“来者何人!?”
面前人,有资格通名了。
白龙腾蹄,狮子甩尾,照夜神驹荡开身上血气,冲了上来。
汉骑手起一枪,折兰王翻身落马。
“河间,赵佐!”
一枪诛王,河水两岸,千军齐惊。
杀死折兰王后,赵佐即将马一拨,往河这边奔来。
河水激荡而起,冲在他身上,濯去风尘,渐剥出银白之色。
且走且白,白马银枪,宛如踏浪而来。
周彻背着许破奴,立在水中,出神的望着来人。
“哈——”贾道看着这一幕,哭着笑着:“哈哈哈!”
噗通!
他突然在水中跪下,冲周彻哭着大喊:“这难道不是天命吗?!”
这一声喊;
使得原本力尽的汉军将士,像是突然有了力气,纷纷大呼振刀,迅速结成阵型。
使得围杀的杂胡和叛军面色大变,有些骇然,竟驻足不敢上前。
在当今这个时代,汉人已经是最不迷信的,但依旧讲究‘天人合一’,认为天子有天命在身,没有天命的人万万坐不得天下。
联想到此前周彻的可怕战绩,再看此处绝路的赵佐神姿,不恰如史书传说中的一般么?
人们望着那水中负将的皇子,心头震颤:天命在他?!
“天命在我?”
就连周彻,都忍不住呢喃。
自出征以来,他自问将一切都做到了极致。
该冲锋时冲锋,该果断时果断,面对韩问渠逃窜,他第一时间上去将其按死,不给其丝毫喘息拖延的机会。
可还是因为北门失守、朱龙下令,使自己走进了绝路。
绝境中,他的智谋、果决、善战早已消耗了个干净。
在此将死之际,却得赵佐来救,除了归结于运气,还有什么呢?
许破奴望着前方,脸上泪水还没干:“殿下前朝种因,今日得果!”
赵佐踏浪涉水而来。
整个杂胡、叛军军团大乱,而后当中不断传出吼声:“顶上去!”
“杀了他!”
“将他拦下!”
头领们可不管那些。
他们只知道拿下周彻,就是荣华富贵。
如果让到手的周彻就此逃脱,西原的追责,谁也逃不过!
赵佐救主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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