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汗鲁为之失色:“登城了?”
“已登城!”来人点头。
宇文汗鲁一听,面色发白。
“这不可能!”呼延贺兰断定无比:“我在北边没少设眼睛,他能突然摸过来,绝对是少数人马突袭,即便全数登城,也不过几百之数,何惧有之?”
“更何况,他们不可能同时几百人涌上城楼来。”
他当即对宇文汗鲁道:“宇文将军,请你去北边镇守,什么事都不需要来向我通报,除非你已战死。”
宇文汗鲁一惊,而后立即明白过来,大声道:“是!”
这是一条死命令。
哪怕是死,也要把汉军赶下城楼去。
而此刻的局面,要的便是个人武勇和决心,而不再是智谋。
宇文汗鲁虽然带伤,但伤只一臂,实力还是在呼延贺兰之上的。
果然,其人到后,铜棍起落,将登城的矫健汉军打落不少。
时周彻在下、赵佐在侧,见了便要登城。
“不行。”
周彻把他拦住,摇了摇头:“冲城也不是这样冲的,现在你哪怕能上去,其他人也跟不上了。”
先前派精锐,是要偷袭摸一把,成了就成了。
这个苗头再砸人,只能白送。
“我们要收缩力量,不能让将士白白送死。”
“主攻还是得交给南边的秦度。”
周彻一击不成,即刻后撤。
果然,他只三百余人,大部队还在后头。
宇文汗鲁心惊拭汗:“被呼延王子拿准了!”
第二天后半夜,南边的秦度颇为安静,周彻又突然发起了一波攻击,原因是他的后军到了。
这一次,呼延贺兰来了北边观察战况。
周彻的进攻比较‘缓和’,用门板似得盾牌靠近,而后向城楼上抛射箭矢。
这样耗到天快亮,南城传来消息:秦度添兵了!
“添了多少?”
“只怕有几万人。”
“这么多!?”
呼延贺兰大惊。
来的当然不是几万战兵,而是民夫。
时间来到第三天早晨了,秦度已经收到了周彻的回信,征来的民夫愈发多了。
如今场上,除了战兵一万五千人外,还足有三万民夫。
第三日下午,又到了一万五千民夫——皇甫韵、盖越、李鹤等人亦至。
周彻让他们放弃向定阳跨山输粮的计划,那么——所有资源,都将砸在平定关城外!
晚上,又五千民夫至。
西河城内外的男丁,已被抽干。
卢晃的粮食储备和甄氏的钱开始发挥作用。
粮食供应前线的海量人口,钱则砸到百姓自愿上阵。
“继续征!”
李鹤从前线回来,一到西河城便下令:“除男丁外,十六岁以上、五十六岁以下女子,亦征往关下,同样发钱发粮!”
——东边战场,朱龙和五王已至上党境内。
同样,他们收到了确却的消息:周彻依旧活着!他摆脱了死劫,正带人往南边去叩关。
消息传来时,六个人都闷不做声。
怎么做声?
双方道路不同,一方对,则另一方错。
譬如此前,周彻被围后迅速下线,无论是军败、身死还是孤身逃脱,那都证明他是错的,朱龙是对的。
后来周彻没死,还带着人擒斩两王,折腾到了平定关,那错的就是西河的褚飞,还有褚飞背后的朱龙。
而这一次,周彻还没死!他又又带着更多的人热火朝天的攻起了平定关,还是和秦度两面夹击!
如果成功,周彻杀了出来,那周彻、卢晃、徐岩……通通正确!钱粮人力烧的无比正确。
在座六位,自然是大错特错。
渤海王轻声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叹的有些复杂:“不要多想了。”
不要多想了,早在朝堂上站位的时候,大家就穿上一条裤子了!
济南王有些心焦的搓了搓下巴,问:“太尉有什么看法吗?”——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周彻别活着走出来吗?
“还能有什么看法呢?”朱龙似乎还算镇定,他摇了摇头:“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看攻守胜负了。”
魏王周信追问:“太尉认为,谁人胜率高?”
朱龙看了他一眼:“就胜率而言,毫无疑问是西原人。他们兵力占优、有关可守、有粮可吃。”
“六殿下那边,只要速破关卡不得,便要两面受敌……”
魏王周信点头:“我也这般看。”
似乎有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但愿殿下能脱险!”
而后,几人又异口同声的‘衷心祝愿’。
祝福之后,他们对视一眼,都禁不住笑了。
脱险?
脱个屁!
周彻要是死在里头,那在座六人就无比正确。
消耗的钱粮人力全部要卢晃担责不说,到时候正面战场不利,卢晃那一帮人还要背锅——要不是你们分散力量,我早把萧后干抽了!
“可要是没能困住,让他杀了出来呢……”朱龙忍不住在心中自语,而后手猛地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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