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楼下,数不尽的炮车彻底发作,巨石横空,如雨摧城而下。
关城上,碎石如烟弥漫,像是起雾了一般。
掩体之外的西原军,立马被打成了齑粉。
有人连中数石,莫说全尸,连个完整的肢体都找不到了,被生生扯成了一堆糜烂碎肉。
轰隆!
城墙上的楼柱被击中,发出一声巨响。
但此柱极粗壮,并未一击而倒。
倒是巨石飞到高处,撕开了屋顶,撞了进去。
轰隆!
一声响,将门外的亲兵们都惊住了。
“王子!”
而后,顾不得许多,纷纷大喊着冲了进去。
呼延贺兰在里头!
“咳!”
一道人影,踉跄而出,满头满脸的灰。
那颗巨石在呼延贺兰床榻边碎开。
再偏一些,便将他砸碎了。
“别动!”
呼延贺兰正待走出,宇文汗鲁大步过来,一把将他拖到粗柱后,张开嘴急急说了几句。
“你说什么!?”
呼延贺兰耳朵都被震麻了,加之周围巨石凌空又落地,轰声一片。
“他们要总攻了!”宇文汗鲁大声道:“炮车够了!石头也够了!”
轰轰!
又有一批巨石落下,轰在城楼上。
一面城垛,竟开始浮现裂痕。
平定关本就是境内古长城改的,平日里防备价值有限,年久失修。
西原人到后,也只是匆匆修缮而已,称不上如何坚固。
又有巨响,是关门被轰中。
“得堵住关门。”
“你说什么?!”
“我说,需将关门堵死!”呼延贺兰对着前方的一名将领喊道:“你带人去,用东西将关口堵起来!单靠那扇门,顶不住的!”
“好!”
那人点头,刚从掩体中走出来,一颗巨石飞来,从他肩上擦过。
砰的一下,他的脑袋消失了,人倒在地上,内脏从断口处缓缓流出。
呼延贺兰盯着那具尸体发呆,脸色瞬间苍白。
没等他有所反应,又是一块巨石落下,砸在无头尸体上,将尸身粉碎开来。
他一个激灵,随即再度下令:“城楼上的都躲着,不要乱动!让关内的人去堵!”
奈何,炮车所击,不止一面。
不少石头是越过城墙,飞向关内的。
遍地开花,一片乱象。
“北边!”
呼延贺兰猛然惊醒,对宇文汗鲁道:“将军,北边!周彻必然来击!”
“我知道了!”宇文汗鲁点头,贴墙急行,往城北赶去。
北边,在炮车大规模响后,周彻下达了第一道命令:用饭——七分饱。
用完饭后,他让军士做战前准备,但并不急着攻城。
如今的平定关,兵力充沛,守将得法,可远不是当日他第一次临关时能比。
那时他来得及,但守军也守的急,且兵力分散,加之两王被擒,正是人心惶惶之时……过事不值多言!
炮打一刻,关内所有西原死死缩着,无人敢冒头。
炮打三刻,依旧未停歇,关上木制顶配全数被毁、锅炉和成捆的箭矢被砸烂;
炮足足打了一个时辰后,关楼上堆满了石头,西原人即便缩在墙根底下,也有不少人被滚来的炮石擦死。
炮还没停,依旧如下雨一般。
西原人从恐惧、到麻木、而如今是有些绝望了。
因为有脆弱的关墙,已经被砸出缺口来了。
这种缺口不是说直接通往关内,而是城墙垮下了一段,这样的地方没法设防,对于进攻方来说却是极为便利的。
呼!
终于,秦度换招了。
打炮依旧,但打的是火炮!
他完全照抄了周彻打羊头山的操作!
而且,因为背靠雒京,物资更充分,抛出去的火油更多。
没多久,关楼上彻底烧了起来。
“扑火!”呼延贺兰果断下令。
死人?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现在打的就是消耗。
用西原的人命,去消耗汉军的储备。
与此同时,北边,周彻站了起来。
动员的话,他没有多说,只是道:“将士们,你们随我在此被困多日。”
“而如今,援军雷霆攻势已展开。”
“是杀出去逃出生天,替屈死的诸多弟兄报仇,还是坐困于此等死,在此一击了!”
——哗!
但闻其言,汉军无不登先。
疯狂的进攻开始了。
宇文汗鲁怒吼道:“放箭!”
城楼上,箭矢抛下,一名名汉军倒下,紧跟着又有人跟上。
全军上下,无论弓手还是枪手、无论骑兵还是步兵、无论汉人还是乌延人,一应捉短兵在手,赴死般攀城而上。
似在助威,秦度那边攻势更猛。
且,巨形的攻城车被推了出来,借着炮火掩护,不断靠近城墙。
“不要躲了!”
“站起来,御敌!御敌!”
呼延贺兰大喊。
他知道这样没用,于是当先走出掩体,往城墙而去。
炮石炮火还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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