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厂的车间里,机器轰鸣声震耳欲聋。
沈烟跟着王翠芬穿过一排排纺织机,目光却被角落里堆积如山的成品衣服吸引住了。
"这些是..."沈烟指着那堆颜色暗淡、款式老旧的成衣问道。
王翠芬撇了撇嘴:"都是滞销货,卖不出去。我爸为这事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
沈烟走近细看,随手拿起一件藏蓝色的确良衬衫。
布料手感粗糙,领口设计得又高又硬,袖口还缝着两道突兀的白边。她轻轻摩挲着衣领,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画面——那是她在其他世界积累的设计经验。
"翠芬,"沈烟突然转身,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不想当统计员了。"
"啊?"王翠芬惊讶地瞪大眼睛,"那你想..."
"我想给你们厂设计衣服。"沈烟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王翠芬倒吸一口冷气:"你...你会设计?"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设计衣服?谁要设计衣服?"
王厂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们身后,浓眉下的眼睛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沈烟。
"爸!"王翠芬急忙解释,"沈烟说她能帮我们改进这些滞销的衣服..."
王厂长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上下打量着沈烟朴素的衣着,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怀疑:"沈同志,你懂服装设计?这可是专业活计。"
沈烟不慌不忙地拿起那件藏蓝衬衫:"王厂长,这件衣服卖不出去,问题主要出在三个地方。"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衣领处:"第一,领口太高太硬,穿着不舒服;第二,"手指滑到袖口,"这两道白边太突兀,和整体不协调;第三..."她翻开内衬,"缝线太粗糙,容易开线。"
王厂长的表情从怀疑变成了惊讶。
他接过衬衫,仔细查看沈烟指出的问题,眉头渐渐舒展。
"说得在理..."他喃喃道,"那依你看,该怎么改?"
沈烟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铅笔和一个小本子。她快速在本子上勾勒起来,线条流畅而精准。
"首先,把领口改成小翻领,高度降低两厘米;其次,去掉袖口的白边,改成同色系的暗纹;最后..."她的笔尖在图纸上轻轻一点,"在内衬接缝处加一道包边,既美观又牢固。"
王厂长凑近看那几张草图,眼睛越来越亮。他猛地抬头:"小沈同志,你这些想法...很有见地啊!"
王翠芬骄傲地挽住沈烟的胳膊:"爸,我就说沈烟不一般吧!之前您说我变得不一样了,就是沈烟劝我的。"
王厂长搓着手,突然想到什么:"这样,这批滞销的衣服大概有五百件。如果你设计的改动真能让它们卖出去..."他沉吟片刻,"我按每件给你提成五分钱,怎么样?"
沈烟在心里快速计算:五百件就是二十五元,相当于普通工人大半个月工资了。但她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王厂长,"她温声说,"图纸我可以免费提供,但我想要销售额的百分之五。"
王厂长瞪大眼睛:"百分之五?这..."
"爸!"王翠芬拽着父亲的袖子,"要是真能卖出去,百分之五算什么?总比堆在仓库发霉强!"
王厂长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沈烟自信的眼神,突然哈哈大笑:"好!就依你!不过..."他正色道,"得先看看改出来的样品效果。"
沈烟从容点头:"应该的。"
-------------------------------------------------------------------------------------------------------------------------------------------------------
王厂长雷厉风行,立刻叫来车间主任,把沈烟的修改方案交代下去。不到两个小时,第一件改良版的衬衫就做好了。
沈烟接过衣服仔细检查,满意地点点头。改良后的衬衫领口舒适自然,袖口暗纹若隐若现,整体看起来既大方又时髦。
"我试试。"王翠芬迫不及待地抢过衣服套在身上。
当她从更衣室出来时,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眼前一亮。原本土气的衬衫经过改良,竟然穿出了高级成衣的感觉。
王厂长激动地拍案而起:"好!太好了!"他转向沈烟,眼中满是赞赏,"小沈同志,就这么定了!每卖出一件,给你提百分之五!"
沈烟微笑着伸出手:"合作愉快,王厂长。"
离开纺织厂时,夕阳已经西斜。王翠芬坚持要送沈烟去车站,一路上兴奋地说个不停。
"沈烟,你太厉害了!"她挽着沈烟的手臂,"我爸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沈烟笑而不语,手指轻轻抚过口袋里新签的合约。
这份合约意味着她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更重要的是,她成功地在县城建立了自己的人脉。
"翠芬,"她突然说,"以后每周我都会来送新设计,你能帮我留意下城里还有什么赚钱的门路吗?"
王翠芬重重点头:"包在我身上!"
回村的路上,沈烟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两个男人慢慢上升的好感度,王翠芬这条意外收获的人脉,再加上今天这份设计合约...她的计划正在一步步实现。
拖拉机在村口停下时,天已经擦黑。
沈烟刚跳下车,就看见两个高大的身影一左一右站在路边——贺征年和谢砚舟显然已经等她多时了。
"烟烟。"贺征年大步上前,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去哪了?"
谢砚舟则优雅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沈同志,我们很担心你。"
沈烟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去县城办了点事。"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在两人眼前晃了晃,"看,我赚到钱了。"
两个男人同时愣住。月光下,沈烟的笑容狡黠而明媚,像一只偷到腥的小狐狸。
这场游戏,她玩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