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疆赢了,宋绩当真砍下萨度的首级,整个乌胡一大半投降大渊,一半向更深处的沙漠跑去。
岩疆上下一片欢呼雀跃,乌胡这个劲敌终于被彻底打垮。
接下来就是打扫战场,与乌胡交涉谈判等善后事宜。
岩疆那头将这个好消息汇报给天起帝,一是为振奋民心,二是暗示左珩不必再为他们搞钱了。
就在天起帝收到这份战报时,姚宗安和宋绩已先一步踏上回丰都的进程。
宋绩砍下萨度的首级,姚宗安也屡立战功,他们俩带着一身的伤返回丰都,要替他们的老上司左珩求条命回来。
这一仗没有人比他们俩更夺目,二人是当之无愧的大渊名将。
天起帝也预料到他们俩会怎么做,毕竟都是左珩带出来的兵,次日一早便召左珩入宫。
左珩端坐在校事厂内,余嵘、胡瑞雪和沈放齐齐地站在他身前。
“厂公,你这次入宫凶多吉少。”
沈放快人快语,岩疆的战事、许宛和赵烁的“勾当”,大家全都听说了。
“校事厂以后会有新的厂公,不管是谁,你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差事就好。”
“厂公,厂公!”三人抑制不住地激动。
左珩抬手示意他们不要讲话,“余嵘资历最老,我会竭力推荐你为下一任指挥使。”
姚宗安立下赫赫战功,他以后不会再回校事厂,做将军带兵打仗才是他的归宿。
“沈放和小胡再接再厉。”
左珩苦笑地望一眼窗外,他清楚谢之来和潘佑就在房檐上往下瞅。
“你们俩也得守点规矩,凡事不要擅自做主。”
二人自窗子外翻滚进来,“厂公大人……”
左珩起身回望整个校事厂,这是他为之奋斗过的地方,为了大渊无怨无悔。
“左宅那一家老弱病残,你们多照看点。”
左珩一句没提许宛,许宛已有更能托付的人选。
左珩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校事厂,天色才刚刚亮起,所有厂卫却无一人缺席。
他们默默地送左珩出门,仿佛已知道厂公要面临什么样的命运——阉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回吧。”左珩向后扬了扬手,昂首阔步地走向皇宫。
周汉白和邓金言皆在宝相殿外,二人讳莫如深地望着左珩,似有千言万语,此刻却如鲠在喉。
周汉白率先忍不住,凑到左珩耳边低语道:“一定要拖住,姚宗安和宋绩已在回来的路上。”
“左老公公不会这么快想见到你,左珩,你得挣扎一下。”邓金言紧随其后,做出最后的忠告。
左珩朝他们二人点了下头,旋即推开宝相殿的大门。
“左珩……”天起帝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或许孤该叫你萧珩才对。”
左珩坦然地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陛下,奴婢受教了。”
天起帝从屏风后走出来,一改往日儒雅气质,一双要杀人的红眼显现在左珩面前。
左珩没有跪,“陛下,奴婢何时上路?”
“孤这样利用你,你就没有任何怨言?”天起帝背着一只手走到左珩身侧。
他们主仆共事这么久,左珩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挺直腰杆,原来他有这么高,高到天起帝得仰视他才行。
“陛下何时知道我是萧家之后?”
“在赵烨和陶麟相继死去以后,孤才弄清楚他们俩之间的关系,那百余份冤案档案,孤一份一份地审阅,最终锁定了萧家。”
“陛下为了奴婢煞费苦心。”
天起帝狡黠地发笑,“岩疆赢了,你是功臣。”
左珩指了指御案上那一沓奏折,自嘲道:“几十份弹劾我的奏折都被陛下压着,我若再不识趣,都察院那边就该联名上疏了。”
“做笔交易,你会满意。”
“陛下请说。”
“你死,孤为萧家平反,你当初为宋家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试探孤吗?”
“在我行刑前,能不能先昭告天下?”
这是左珩最后的愿望。
天起帝哈哈大笑,“可以,萧家的案子孤早就整理出来,就等着这一日。”
“当初你和我义父都谈论些什么?”
“他死,你上位,这就是左梵山的请求。”
“陛下坦荡,奴婢死得瞑目。”
天起帝绕着左珩走上半圈,“你一句不提许宛,这太过反常。”
“跟了我这个太监,实在委屈她,能有康王殿下那么好的人照拂,是她的福气。我死了,亦没人敢议论孩子的出身,皆大欢喜。”
“好,你死,天下皆安。”
天起帝很满意左珩的回答,到底是为他鞠躬尽瘁的“狗”,他会满足左珩的心愿。
天起帝一声令下,左珩就被带进宫卫的地牢里。
周汉白本以为到了自己的地盘,可帮左珩缓解一下,哪料天起帝竟然派内廷太监来审左珩。
左珩的罪责很快公布出来,目无圣人、滥加爵位、剥削百姓……
邓金言和原初站在地牢里,二人哪能下得去手,全是左珩一手提拔上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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