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益眉头微蹙:“为何?”
张辽深吸一口气,眼神清晰而坚定:“我受吕将军知遇之恩,他待我不薄,视我如亲,帐下兄弟亦皆同袍之谊。如今吕将军正值艰难之际,我岂能弃之而去?”
张益闻言,神色微微变了变,轻叹一声。
嬴无尘静静地听着,终于开口,声音平静而不带丝毫情绪:“你欠吕布的,便一定要偿还?即便这份恩情,会让你困于乱世之中,终究成为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
张辽双拳微握,沉声道:“我欠吕将军的,便该还。我张辽,不做忘恩负义之人。”
嬴无尘淡淡一笑,目光深邃:“但你可想过,吕布的未来,未必会如你所愿。”
张辽抿唇不语,眼神有一瞬的迟疑,但很快便重新坚定。
张益轻叹道:“文远,你本该是张家的骄傲……”
张辽低沉道:“无论张家如何,我都不会背弃自己的兄弟。”
嬴无尘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微微一笑,语气悠然:“你果然是忠义之人。”
张辽冷冷道:“嬴公子既已知我不会归顺,想必也不会让我轻易离开吧?”
嬴无尘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走到窗前,望向夜色笼罩的洛阳,轻声道:“你确实不能走。但你不必现在做出决定。”
张辽眼神微动,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嬴无尘回头看着他,微微一笑:“我不杀你,也不囚你。你可留在玄影门,随时观察,看看我嬴无尘究竟在做什么。”
张辽眉头紧锁,思索片刻,最终沉声道:“……好。”
嬴无尘微微一笑,挥了挥手。
五鼠松开了张辽的束缚。
张益仍想再劝,却被嬴无尘抬手阻止。
嬴无尘看着张辽,语气淡然:“既然如此,张文远,接下来的局势,我便让你亲眼看看。”
张辽沉默,眼神复杂。
这一夜,他的命运,似乎已经被推向了一条新的道路……
洛阳·玄影门据点
夜深露重,烛光映照着厅堂内的书案,嬴无尘端坐案前,手执狼毫,目光沉静地望着展开的竹简。
张辽仍立在一旁,虽已解开束缚,但眉头紧锁,心思复杂。张益在侧,目光时不时落在张辽身上,神色沉稳而深邃。
嬴无尘提笔蘸墨,流畅地在竹简上写下几行字,信中字迹刚劲有力,行笔沉稳,正是战局即将开启的讯号——
“张松亲启。”
“南门之事已定,五十人内应,已潜入城防。”
“四月二十五,南门破。”
“此战为引,先攻洛阳南城,后取内城。”
“战局初开,不可急功,秦军以进攻为势,实则稳守,诱敌出城。”
“孙坚军勇而急,忌锋锐过甚,战事起时,当留后策,防董贼诈谋。”
“此战,非独攻洛阳,而在定天下之基。”
“信至,付之一炬。”
“嬴无尘。”
写罢,他缓缓吹干墨迹,轻轻折起竹简,封好后递给站在暗处的密探。
密探拱手,迅速接过信件,小心收好,悄然隐入黑暗之中,连脚步声都不曾留下。
张益见状,心知大局已成,忍不住微微点头。
张辽则在一旁默然无声,心思翻涌。方才他才得知黄巾军的真正使命,如今又亲眼见到嬴无尘筹谋战局,隐隐间,他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气息。
这已不是寻常的城池攻伐,而是一场真正的天下棋局。
嬴无尘轻轻落下笔,目光平静地看向张辽,淡淡道:“文远,四月二十五,洛阳南门之战,你且看着便是。”
张辽眼神微动,拳头悄然握紧。
这场战役,将改变洛阳的格局,也将影响吕布的未来。
而他,站在这一局的交点,心中却难以抉择。
嬴无尘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深邃如渊,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
三日之后,洛阳南城,必破。
190年,四月二十四
洛阳·吕布府邸
夜幕低垂,府中火光微弱,映照着厅堂内沉思的身影。
吕布端坐于案前,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张辽失踪已两日,按理说,以张辽的能力,绝不会在城南滞留如此之久。且不论城南如今的局势如何复杂,单论张辽的行事风格,也绝不会如此反常。
他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安的预感。
张辽出发前,曾向他禀报,城南近期出现一股神秘势力,极可能影响洛阳局势,而他此行,便是为了探查此事。
“难道……文远出事了?”
吕布眯起眼睛,拳头缓缓收紧。
他向来信任张辽的能力,但此刻,这份信任却让他愈发觉得不对劲——正因为张辽足够谨慎,又极擅侦察,所以此番迟迟未归,才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是否另有蹊跷。
心念至此,他忽然想起两日前,高顺曾在城南酒肆遇到的那个自称许某的猛汉。
吕布眼神微变,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城南如今看似平静,但暗潮汹涌,而张辽失踪的时间,恰好与高顺遭遇许某的时间点相近,这当中,是否有什么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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