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儁目光微眯,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真正执刀之人,不该是你。”
窗外,风起。
竹林沙沙作响,如同低语。
而这片江湖,终将再掀波澜。
190年,六月初一,亥时
丈亭江边·水寨
夜深如墨,江风裹挟着湿冷水气,吹拂芦苇荡,沙沙作响,仿佛低语不断。江面映照着月光与零星灯火,波光微颤,水寨内灯火昏暗,气氛凝重。
周泰坐在木栏旁,右臂缠着染血布带,视线越过江水,望向远处漆黑的林带。夜风掀动他粗糙发梢,眼中浮出一抹不安。
“这风,不对。”他低声道,嗓音沙哑。
甘宁倚靠船篷,啧了声,嘴里叼着根草叶,神情不耐:“又疑神疑鬼?这破地方哪儿都透着晦气。真有追兵,爷第一个冲出去剁他们!”
徐盛蹲在火堆旁,双刀横放膝上,正在检查刀锋。他闻言抬眼,冷声道:“兴霸,别大意。咱们这些年不是没见过杀阵,可今晚这静得邪门。”
不远处,太史慈靠在木桩边,目光始终锁定水寨前方的小道。夜色中,他张弓无声,手指在弦上摩挲,敏锐感知四周气息波动。忽而,他眉头一皱,低喝:“肃静!听——”
寂静中,远处林间传来微不可察的沙沙声。不是风吹草动,而是有序脚步在踩踏落叶,沉稳、缓慢,带着一种从容的杀意。
周泰猛地站起,目光凌厉:“备战!”
甘宁“啧”了声,长刀出鞘,眸中战意熊熊:“还真来人了?爷正手痒着呢!”
江风突起,林中火光乍现。
“咚——”
鼓声突如其来,沉闷而低沉,如擂心之音。随即,黑暗中亮起数十道寒光,密密麻麻的黑衣人缓步走出,脚步整齐,压得人喘不过气。黑袍覆体,黑巾遮面,唯有冰冷眸光在夜色中闪烁。
水寨四周,黑影悄无声息地封锁了水路与岸边,连船只的缆绳也不知何时被切断。
周泰握紧刀柄,低声道:“来者不善,准备突围!”
就在此时,一道凌厉喝声响彻夜空,如铁枪破风般刺入众人耳中。
“奉司马府令——擒拿周泰、太史慈、徐盛、甘宁!束手就擒者,可留全尸!”
喝声如雷,林木震颤,黑衣人潮中让出一条路。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缓步走出——
前者,壮年墨甲,长枪负于肩,眼神冷冽,立于岩石高处,正是司马匡。后者,一袭赤袍未系,胸膛微敞,腰间斜挂双刀,步伐带着漫不经心的桀骜,眸中尽是轻蔑与嗜血,乃司马封!
司马匡抬枪,枪尖轻点岩石,清脆声响在夜空中扩散。
“你们,不该卷入不属于你们的局。” 他声音冷冽,目光淡漠如霜,“江湖散人,何必替旁人蹚这浑水?”
场间气氛一度凝滞。
这时,司马封挑了挑眉,戏谑开口:“跟他们废什么话?江湖人不都信拳头说话么?小爷来替他们醒醒脑!”
话音未落,他骤然跃下岩壁,足尖点地,带起尘土飞扬!
“来啊!哪位想先试试爷这双刀?”他狞笑,左手缓缓按上刀柄,杀意如潮般涌出!
徐盛怒极,踏前一步,长刀直指高处:“司马家算什么东西?真当老子怕你?!要战便来,少废话!”
甘宁舔了舔嘴角,恶狠狠地笑:“妈的!爷早就等这口气!今天非打个痛快不可!”
司马封桀桀冷笑:“正合我意!”
太史慈未言语,弓已满月,箭锋直指司马匡胸膛。箭矢在月光下微微颤动,杀意已成。
周泰却低喝:“稳住!别乱。” 他刀锋横起,目光锐利:“撑到能走,别恋战!”
司马匡冷笑,长枪一抖,枪尖划过石面,火星四溅。
“走?今晚,谁都别想走。”
空气仿佛凝固,夜风停止了低语,江水也似屏息。
太史慈瞄准片刻,低沉道:“先打退他们再说。”
下一瞬——
“杀!”
三十六地煞同时爆发,黑影翻腾如潮水般扑来,杀机顷刻铺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