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年,六月二十,亥时
天机阁·望月台
夜空低垂,乌云翻涌,月光隐匿,唯有偶尔电光乍现,撕裂黑暗。望月台孤悬于山巅之上,四周云雾缭绕,如坠仙境,却透着令人窒息的森寒。
一阵冷风掠过长廊,雕花石栏投下斑驳影子,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潜伏在黑暗中窥视。
“目标即将现身。”
耳语轻飘,响于夜色之中,却无影无踪。数道黑影自阴影处缓缓游动,步履轻盈无声,如幽灵般贴近长老堂。为首者戴着半覆面具,仅露出的双眼冷如寒铁,手中紧握着涂黑的短刃,寒芒隐现。
“记住,今晚,只留死人。”面具人低声道,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森冷。
周围黑影齐齐点头,身形一晃,倏然散入各个方位,将堂内进出口悄无声息地封死。
同一时刻·长老堂侧院
烛火摇曳,投出李钟孤高而倦怠的背影。他独自立于窗前,凝视着夜幕下的山影,眉宇紧蹙。流言四起,他已连续三夜未曾安眠。执法堂虽雷厉风行,抓捕众多传谣者,却如同扬汤止沸——治标不治本。
张汜端着一壶热茶入内,小心劝道:“阁主,您已三日未歇,这般下去恐伤了身子。”
“身子?”李钟冷笑,接过茶盏,瓷杯微热,却难驱心头寒意,“这天机阁比我身体垮得快。若不快点稳住局势,待那些墙头草倒戈,便是我李钟坟头草生之时。”
张汜张了张口,终究未敢接话。
——就在此时。
一股莫名的凉意自脚底升起。
“叮——”
窗棂微响,一道银光破空而来!
李钟猛然回身,衣袍翻卷间,掌中气劲涌出,硬生生将箭矢拍飞!利箭嵌入石壁,簌簌震颤,箭尾处绑有一缕黑丝带——是鬼谷书院暗杀组独用之物。
“护卫!有刺客!”张汜大喊,抽剑出鞘!
话音未落,屋檐上黑影连翻数道,凌空而下!刀光倏然挥来,寒意扑面。李钟翻身避开,袖袍已被割裂,寒刃擦肩而过!空气中弥漫起血腥味,张汜挥剑挡下来袭之敌,火星四溅。
“撤开防线,护阁主后退!”执法堂卫士蜂拥而至,刀戟森寒,双方短兵相接,瞬间混战!
“不要恋战!先杀李钟!”为首刺客怒喝,杀机四溢!
李钟眼神阴沉,旋身间运劲一掌,震退数人。鲜血飞溅,溅在他脸上,他却未退半步。
“你们以为——区区几名鼠辈,就能取我性命?!”他厉喝,掌风卷起,气劲如涛!
可刺客们仿佛无惧死亡,攻势反而愈加凌厉!每一次刀锋逼近,都是不计后果的搏命。李钟眼神渐冷——这不是普通杀手,那是一群不计生死的死士!
张汜吼道:“属下断后,阁主快退!”
“退个屁!”李钟咬牙,手臂剧痛却强行提劲反击,“敢来便别想活着走!”
——然而。
“轰!”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望月台角楼被炸开一角!碎石飞溅中,另一批黑衣人趁乱杀入,火油掷下,火焰猛地窜起!整座长老堂被火光吞没,照亮了半边夜空。
“这是……伏击?!”张汜脸色惨白,刀刃已然豁口。
火光映照下,李钟喘息粗重,胸膛剧烈起伏。就在此刻,一把长刀直刺他胸膛!
“叮!”
一柄黑鞘长剑横空而至,将其击偏!
“阁主!快走!”执法堂副统帅带人杀来,终是扭转了局势。黑衣刺客见势不妙,齐声喝令:“撤!”
黑影翻跃而走,如潮水般消退无踪,只留下一地血迹与倒地呻吟的卫士。
李钟靠在石柱上,狼狈至极。手上鲜血淋漓,却死死盯着地上那支带黑丝的羽箭,胸中恨意翻涌:“鬼谷书院——司马儁!你当真要与我撕破脸皮不成?!”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吼道:“来人!传信鬼谷书院——让司马儁给我个交代!”
火光映照下,他双目猩红,已是盛怒难抑。
与此同时·清风楼密室
烛火摇曳,密室内气氛深沉。嬴无尘指尖轻叩桌面,白昱负手而立,庞统侧坐,嘴角噙着笑意。
“火烧得不错。”庞统淡淡开口,“李钟今晚怕是要寝食难安了。”
白昱哼声低道:“这帮人胆子够肥,可惜那老贼命硬。”
嬴无尘抬眸望向窗外夜色,嗓音低沉:“命硬才有趣。刀下留命,不是为了怜悯,而是为了让他怀疑,焦躁,自乱阵脚。”
庞统眸光微动,笑意更深:“接下来,看看司马儁怎么接这一出戏吧。”
外头夜风猎猎,吹得窗纸鼓荡,仿佛低语。暗流已然翻涌,接下来,是另一场更大的棋局。
190年,六月二十,亥时
天机阁·望月台
夜色笼罩,乌云翻涌,偶有电光划破天际,将远山和阁楼映出鬼魅轮廓。望月台下,血迹未干,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与血腥味。李钟坐于残破石阶,手握染血的羽箭,目光阴鸷。火光已熄,焦黑瓦片与断木横陈,宛若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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