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年,七月二十三,戌时
青霄峰·逍遥派山门外
篝火跳跃,炭火上方的山鸡被烤得金黄,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浓郁的香味弥漫在夜色之中。
嬴无尘等五人围坐在篝火旁,各自撕下一块肉,大口咀嚼着。远离中原的战乱与阴谋,在这青霄峰之巅,久违的宁静与温情回到了嬴无尘的心间。
“说说吧。”无虑嚼着肉,笑道,“师弟,这些年你可把我们都甩在山里了,走南闯北,江湖上的风浪都被你踏遍了吧?”
嬴无尘低笑一声,随手将一根竹签插入炭火中,微微眯眼,目光投向远处的黑夜:“若是江湖风浪这么容易踏遍,倒也轻松了。”
他缓缓道来这些年游走中原的经历,从初入江湖时的种种磨砺,到后来的风云际会;从与江湖群豪的恩怨纠葛,到庙堂之上的权谋诡谲;又说到自己一路追寻父亲嬴双的下落,探寻《道德经》残篇的过程。
提及《道德经》残篇时,巴万与无忧、无虑三人皆是神色一变,显然早已听闻此事,但却不知嬴无尘竟已牵涉如此之深。
“那本书……竟然藏着这样的秘密。”巴万喃喃道,“难怪你这一路走来,危机四伏。”
无忧轻叹一声,目光复杂:“我还记得当年师尊偶尔提及此书,总说世人知其表,不知其里。如今看来,师尊当年就已预见此事的纷争了。”
许褚听得半懂不懂,索性一边嚼着肉一边砸吧嘴:“嗐,我就知道,无尘兄你这路,肯定比咱们爬这破山还难。”
嬴无尘闻言失笑,摇了摇头:“只怕还远不止如此。”
话锋一转,嬴无尘看向巴万,问道:“这些年,可还安稳?”
巴万神色微敛,放下手中的烤肉,认真道:“一切如常,只是大师兄在你离开后没多久也下山了。”
嬴无尘微微一愣:“大师兄下山了?”
无虑点头:“他说要入世感悟人生,师娘也未曾阻拦,送他下山后便再无音讯。”
嬴无尘沉思片刻,轻轻点头,大师兄向来随性,选择入世倒也不奇怪。
“二师姐呢?”嬴无尘又问。
这次回答的是无忧:“二师姐闭关了,就在你离开的隔年。”
嬴无尘挑眉:“闭关?为何?”
巴万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反正她比你还神出鬼没。但我们可能猜测跟大师兄有关。”
嬴无尘若有所思地敲了敲竹签,心里暗自记下。
他缓缓吐出口气,端起竹签翻动炭火,目光微闪,终究还是问出了那个最关心的问题——
“我娘亲呢?”
话音刚落,巴万、无忧、无虑三人瞬间安静下来,连许褚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
无忧、无虑对视一眼,竟同时打了个冷颤。
巴万则有些吞吞吐吐地开口:“师娘……她……一切安好,健康得不得了,比我们几个都精神……”
许褚看着他们这副表情,顿时来了兴趣,咬了一口肉,含糊不清地问:“哟?怎么个精神法?不会是在山上天天操练你们吧?”
巴万苦笑:“这……可比操练还要可怕……”
嬴无尘听着三人这躲躲闪闪的态度,嘴角微微扬起,眼底浮现一抹暗笑。
他怎会不知自己的娘亲的脾性?
任潇潇,乃是逍遥派上一任掌门的独女,从小被呵护长大,养成了极为跳脱的性子,调皮淘气不说,心思更是千变万化,谁都捉摸不透。刁蛮霸道,是逍遥派上上下下所有弟子的共识。直至她后来嫁给师兄嬴双,才稍微收敛了一些。可即便如此,这群弟子们,哪一个没被她捉弄过?
他看着巴万、无忧、无虑三人的模样,轻叹了一声,缓缓道:“看样子,师娘这些年……没少折腾你们。”
巴万无奈地苦笑:“何止折腾,简直是生不如死!”
无忧叹气:“师娘是个好人,就是……脑子里的法子太多了。”
无虑拍了拍巴万的肩膀,一脸同情:“尤其是巴万,师娘最喜欢捉弄的就是他。”
巴万嘴角一抽,忍不住抱怨:“师娘说我是最小的师弟,得‘特别照顾’。”
许褚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嬴无尘,试探道:“你娘……真这么厉害?”
嬴无尘轻笑一声,语气意味深长:“你很快就能见识到了。”
许褚眨了眨眼,总觉得这话里透着一股隐隐的不妙……
190年,七月二十三,丑时
青霄峰·逍遥派山门外
夜已深,群星嵌入苍穹,微风拂过山林,带着一丝清凉的夜露气息。篝火依旧跳跃着,映照着几人的面庞,偶尔炭火炸裂,溅起几点火星,在夜色中转瞬即逝。
嬴无尘索性不急着上山,就这样和巴万、无忧、无虑几人围着篝火聊了一夜。许褚原本兴致勃勃地听着他们讲逍遥门的趣事,后来却架不住困意,抱着双锤靠在石块上,鼾声大作。
嬴无尘懒散地靠着一块青石,目光随意地望着夜空,心境前所未有的轻松。自从踏入江湖,便是马不停蹄地奔走,经历阴谋杀局、刀光剑影,早已习惯了刀剑随身,杀机潜伏。而如今,回到这片熟悉的山林,看着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他心中那股紧绷的弦,终于有了片刻的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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