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芳华翻了翻笔记本，照本宣科地讲了很久的团队精神，然后说：“当你成为公司的一员后，就要在每一次行动中协同合作，不计代价地去完成任务；团队精神的最高境界就是服从，大家要坚决服从公司的命令，即使让你们去死，也一定要维护公司的利益……”
段寒炎听到这里，忍不住举了举手，说：“蒋老师，不好意思啊！你说的团队精神，是不是只要公司有利可图，就可以随时让我们这些人去死？是不是这个意思？”
蒋芳华还没有回应，鱼哄仙就冷笑着说：“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光照会只不过是想找一群愿意为他们去死的奴才而已。这是什么狗屁的团队精神？”
鱼哄仙刚说完，他的小弟吴最乐立刻附和说：“对啊！搞什么入职培训，估计也只不过是想给我们洗脑而已。老子最烦的就是这种万恶的成功学。”
蒋芳华显然不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因为这个时候，她的脸上就已经有了怒容。
她也没有直接反驳段寒炎或者鱼哄仙、吴最乐的观点，而是从自己的笔记本上找了几句，大声说：“团队精神的最高境界就是服从，那么我们为什么要服从？我们服从是因为我们要相信，公司的领导永远是最明智的，永远是最高明的，服从才是你们的天职，执行命令是你们的根本，你们要毫无借口的去执行。”
段寒炎虽然很欣赏蒋芳华的身材，但却并不太欣赏她这一套自以为是却足以能麻痹很多人的说辞，这时候又忍不住说：“这就要看是执行什么任务了，假如……”
段寒炎还没有说完，蒋芳华就打断了他的话：“不管是什么任务，如果大家对领导下达的命令存在异议，可以向领导反映，争取意见一致，但是，如果你不能说服领导，就一定要坚决去执行。”
她喝了一口水，又接着道：“你的上司为什么能成为你的上司？就是他比你优秀，看问题的角度比你更广、高度也比你更高。所以我们要绝对服从上司的命令，执行不需要任何借口……”
蒋芳华说了很久，见台下众人对自己这一番枯燥乏味的言论毫无兴趣，便想了想，然后显得颇为煽情地说：“就像我一样，我在光照会得到了太多的帮助，所以我非常感谢白总和古总，感谢光照会的一切。我来讲一个故事给大家听，看看服从公司的安排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杨雨丝突然站起来大声说：“好啊！快说！我们要听故事。”
蒋芳华说：“当年，我对自己的未来，也迷茫而无助。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的父母双亡，举目无亲的我，在一个服装店打工谋生。我在那里足足干了三年，只因为一次不小心，收了十几两银子的假钱，服装店老板虽然没有要求我赔偿，但他却毫不留情地开除了我。”
说到这里，她忽然咬着嘴唇，眼中也忽然出现了一种让人发毛的怨毒神色。
过了很久，她才缓和了一下情绪，说：“从那时起，我就做了个决定，我一定要努力奋斗，超越这个服装店老板。所以我加入了光照会。在这里，我赚到了我想要的财富，也实现了自己的理想，我已经在城里买了三套房子，还拥有两驾富豪牌的豪华马车，以及十三个花花大少牌的奢侈品包包。现在，我的身家已远远超过了他。”
当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眼里的怨毒之色已完全被一种奇特的笑意取代：“为了证明他开错人了，我每年都会请人挑着一担金银珠宝去他店里给他看看，并告诉他，你开错人了！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他去世。但是我觉得这样还不够解气，在他死后，我也会在每年的清明节，挑上一担财物去他的坟前，我会用脚在他的墓碑上踢上两脚，并告诉他，老东西，你开错人了。”
她的这一番话，把这会议室中的几十号人都听得目瞪口呆。
蒋芳华以为这些人都在惊诧于自己的牛逼，便以一种相当愉悦的声音说：“大家看看，如果不是光照会给了我成功的机会，我就永远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成功。永远也不可能在绸布店老板面前抬起头来。”
这时，没有人说话。
蒋芳华忽然又看着杜沉非：“我看你听课很认真的样子，现在你来说说，通过这个故事，你有没有什么感悟？”
现在，杜沉非既不太喜欢这样的培训课，也不太喜欢蒋芳华这个人，所以他很不客气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如果要说感悟的话，我觉得你有点毛病啊！就是那种心理方面的毛病，下次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推荐一个心理医生给你！”
一听到这话，在座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已露出了笑意。他们除了懂得欣赏别人的身材，显然也很欣赏别人的尴尬。
一听到这话，蒋芳华连脸色都变了，过了很久，她才指着杜沉非：“你，你什么意思？”
杜沉非说：“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只不过觉得，一个人如果连死人都不愿意放过，还时常去别人的坟头炫富，这不是病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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