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优更有一种好奇心十足的感觉。
李健群则一脸崇拜的望着高远,我男朋友好帅啊,好能掌控大局啊,爱你爱到心窝里!
见葛优和沛宁姐站了起来,高远这才说道:“机场国际出口前,顾颜坐在窗前抽烟,妻子沛宁推着行李车走过来,见人便打招呼。”
邱沛宁笑意嫣然,跟着配合动作,小皮鞋敲击地面发出哒哒地声音,笑靥如花,腾出一只手来跟周边的人打招呼:“嗨……”
“停!”高远喊道。
邱沛宁怒道:“你小子找cei吧?喊什么停?姐这表情还不够丰富吗?”
高远走过去,认真说道:“姐,不是不够丰富,是丰富的太过了。你这个角色是妩媚,不是放荡,不需要展示肢体语言。
甚至说,你可以婊里婊气,但不能浪里白条,您又不是张顺,翻什么跟头加什么戏?
就说您这个打招呼的‘嗨’,嘴上说就可以了,您招什么手啊,多余!
一招手,跟老鸨子似的,就差右手拿方手帕,左手抓把瓜子儿,倚着门框边吐瓜子皮边跟南来北往的客人们飞个媚眼儿说:大爷,来玩儿啊。”
他不光说,他还学。
逗得各位捧腹大笑。
邱佩宁飞踹一脚,道:“我有那么骚吗?”
“有,老鸨子的性格特点在您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与原着对人物的描述严重不符。”
高远提点她,道:“姐你不要刻意模仿外国留学生的做派,声调一定要有所起伏,嗨↗↘↗,先上扬,接着下沉,跟着再上扬。
讲究一个即将奔赴美利坚合众国深造的女人终于实现愿望的兴奋与澎湃,以及能够跟外国人用语言打成一片的优越感。”
邱沛宁琢磨琢磨,使劲揉着高远的头发,嘻嘻笑道:“姐懂了,小远子你厉害啊,对人心把握得太通透了。
再来一遍。”
她又试了一遍,佯装推着行李车走过来,向旅客们打招呼道:“嗨↗↘↗。”
这次就自然多了。
葛优瞧着她,并未起身,抽着烟,驼背弓腰一点信心都冇,脑子也空荡荡的,下意识地接词儿道:“那个,跟谁打招呼呢?”
“停!”高远又喊。
葛大爷肯定明白自己的状态,起身,把烟头丢在地上碾灭,道:“高老师,您见谅吧,这是我第一部正儿八经参与拍摄的电影,得益于您赏识,一上戏就演个男主角。
实话说,我压力比在座的诸位都大,一时间入不了人物,是很正常的。
您容我几天时间,我再找找感觉。”
高远能说什么呢,只能对他说,优哥,你欠调教啊。
他一直坚信葛优是个创造力十足的演员,这会儿只是没找准自己的表演方法。
话说回来了,葛优的表演方法是什么呢?
一句话,不经意间逗您一乐。
但他现在太青涩了。
初入影坛,除了紧张还是紧张,心理上背负着沉重的负担,这玩意只能在演技的不断磨练中慢慢纠正。
高远走过去,搂着他的肩膀说道:“我跟二子哥说起过,让他不要有太多心理方面的负担,表演就是做自己。
你也一样,平时怎么说话,电影里就怎么演。
你深呼吸,全身放松,你就是顾颜,顾颜就是你。
不要去想我剧本里写的什么词儿,首先要做到的是,把你妻子的话接下来,别掉地上。
先歇歇,你的戏一会儿再说。
小孙,给葛大爷来杯高沫。”
“好嘞。”小孙答应一声,不大会儿泡了杯高沫走过来,递给葛优道:“大爷,您用茶。”
葛优也不知道自个儿“葛大爷”这个称呼是怎么在剧组里流行起来的,难道是因为自个儿长得老相?
他也不在乎,接过搪瓷缸子,道声谢,拿着剧本走到一无人的角落揣摩人物去了。
男主角一走,大家的戏份都没那么重要了。
李健群主动跟濮存昕搭了一段戏,就是那场机场分别的戏份,高远也不甚满意。
当然,姐姐的表演无可挑剔,但濮老师似乎有点放不开。
高远就让大家散了,同时布置了个任务,去写人物小传吧,认真揣摩人物的心理活动,明天交上来他要看。
大家纷纷离开。
但各位演员还是很有收获的,第一次参与这种集体研讨剧本的活动,一句句的捋台词,在这个年代中根本不可想象。
因为在电影拍摄中,都是导演中心制。
导演说怎么演就怎么演,没人敢违背导演的意愿,即便你演技再好也不行。
但《大撒把》这个剧组不一样,导演虽然是中心人物,但演员们的分量也不差。
大家参与到剧本围读之中,除了新鲜感,更感觉到剧组对演员们的重视。
《大撒把》演职人员少,拢共才三十多个人。
四人一屋。
这晚,濮存昕对杨立新说:“小高老师有点东西,他做到了真正把剧组的台前幕后人员拧成了一股绳,这点我尤其佩服。”
谢园捧着剧本说道:“我也发现了,高老师特别注重剧组氛围的营造,短短两天时间,大家伙儿就处得跟一家人似的,在他这位大家长的带领下,真正做到了以拍好电影为首要任务。
咱们有机会加入到《大撒把》这个剧组中,实乃职业生涯之幸。”
杨立新把剧本放在腿上,面容严肃地说道:“我怎么听说,高老师和《太极》剧组闹得并不怎么愉快,他也得罪了不少北影厂的老导演、老职工。
大家对他非常不满。
当然,只是谣言,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也没办法去证实。”
半躺在床上的何伟说道:“那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