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不仅摧残着身体,也腐蚀着人心。流浪团伙为争夺垃圾桶里的残羹冷炙大打出手。有极端组织打着“均粮”的旗号四处洗劫,将本就不多的物资集中后又高价倒卖。
江剑心曾亲眼见过一个抱着孩子站在玫瑰交通军队补给站外的母亲,她的眼睛红肿得像两颗血樱桃,嘴唇干裂出细小的血口。
当被告知补给只提供给“玫瑰军队的家属”时,那位母亲突然跪了下来,额头撞击着冰冷的地面,发出无声的哀求。
而补给官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便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规定就是规定”。
这些画面如同锋利的碎片,扎进江剑心的心里。
很明显在这个混乱的世道里,连勉强算是正义的玫瑰集团,也已无力再现当年那种不惜代价的放血式救世壮举——毕竟它到底是要依靠财神的。
也就是在这样的晦暗时光里,春天悄然流逝。
街角的野花还没来得及盛开就被战火摧折,难民们无暇欣赏季节更迭,只能在废墟间寻找勉强果腹的根茎与虫蚁。
当立夏的第一声蝉鸣响起时,没人注意到这个本该充满生机的节气是如何到来的。
只有江剑心站在高处,望着远处难民区升起的炊烟——
那烟雾稀薄得几乎要被热浪吹散,就像这个时代最后的希望,微弱却固执地不肯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