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头盯着火盆,幽幽的叹了口气。
“哎,大夫说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又耽搁的太久了,这才没救过来。”
楚长福闻言便对着媳妇有些怨怪道:“叫你在家照看,你是咋照看的?娘倒在屋里你都不知道?”
魏氏就委屈了!
“我咋知道啊!不早不晚的,我又不做饭在爹娘那屋呆着干啥!
我这一天连大的带小的,不知道做几顿饭,走的脚后跟都疼,抽空歇会儿还出错了?你能你在家照看啊,我跟着去铺子里忙活去!”
魏氏委屈坏了,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
家里如今两个喂奶的,伙食一点儿不能马虎,和他们吃的又不太一样,动不动她就要一顿饭,做出两样来,忙得要死!
还有两个小不点儿的孩子,她也需要跟着照把眼睛,恨不得歇午觉的功夫都没有,这个莽汉不说体谅她,竟然还开口怪起她来了!
“你别瞎说,你媳妇今年正经忙得很,累着呢!
这事和她不相干!说起来,还是怪你娘自己妖道,没事瞎鼓捣啥!有病了请大夫不知道?家里如今又不是请不起!”
楚长福看着媳妇委屈的要哭,也知自己冤枉了她,便嗫嚅了两下,低了头,算是服了软。
“嫂子受累,别听大哥的,打从秋收以来,你又跟着上山,又要照看家里,实在是辛苦,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也十分感谢你替我照看她们娘俩。”
楚良夜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魏氏的眼泪登时就下来了,捂着脸抽抽噎噎的掉眼泪,心寒自家男人不体谅人!
“不过,说起来,娘到底是哪儿不舒服?又从哪弄得东西胡乱吃了,你们可知道?”
楚老头点点头,“对呀,最近你娘喊过哪儿疼没有?啥时候出去买了什么东西不成?”
魏氏吸了吸鼻子,思忖着摇摇头!
“没有啊,就是前一阵秋收的时候听她念叨累来着,可是也没听说哪儿不舒坦啊!至于出去,更没见了!
寻常她就仔细,啥时候见她上集逛去了?
我们花钱她还要跟着念叨呢!
再说好容易这秋收刚完,饭也不怎么用她做了,我看她最近精神头好着呢,不该吃药才对!”
几人一听这话,齐齐蹙了眉。
“那,爹,到底娘吃的啥东西呀?是啥有毒的草药还是啥?说起来,她还要给敦敦喝来着,能是啥东西?”
“什么?给敦敦喝!”
楚老头和楚长福都吃惊坏了,楚良夜却也微微低着头没说话。
“咋可能?敦敦那么小,又不吃饭,她喂敦敦吃啥?你弄错了吧!”
楚老头皱着眉头,脸色极为难看,方才对老妻的那点儿不舍这会儿瞬间就没影了!
“我,我没弄错啊,我眼见着她端着碗不知道啥东西要喂给敦敦,被我给说了几句,就回前屋了。”
“喂给敦敦喝,啥东西能给一个这么点儿的孩子喝啊?她,她这是要干啥?”
楚老头看着门板上双目紧闭,面色惨白的老妻,心中大为不解,难道这个糊涂婆子临了临了又犯了什么糊涂?
“对啊,要是明知道东西有毒,娘为啥还要给敦敦喝?还是说她不知道,这才自己喝了?”
魏氏想了想十月去找楚婆子算账的事,到底未说出来,只是低着头兀自琢磨。
再说如今一切都成了谜团,人都没了,啥也问不出来。
不过这会儿楚家人对楚婆子的死,连之前有的那点儿悲伤也没了,下意识觉得十有八九她这是自己生生把自己作没的!
再说第二天一大早果然陈老大赶着毛驴车过来了,楚长福便坐车跟着往镇上置办东西去了,楚良夜则四处报丧。
很快邻居们也知道了楚婆子竟然没了,纷纷唏嘘不已,毕竟没听说闹病闹灾了,怎么一个大活人突然就没了。
于是前脚楚良夜离开,后脚大家伙便纷纷揣着好奇,往楚家帮忙办白事去了,秦家听闻这事儿更是惊的够呛,一家子拾掇拾掇赶紧就往楚家去了。
秦许之到的时候,简单和楚老头搭了几句话,就去看十月去了,见她果然精神不是很好,脸上也没个笑模样,以为她被婆婆的事儿吓着了,便安抚了几句。
十月也并未和她哥多说。
只是,赵小凤旁边儿却看出了十月情绪不对,眼见秦许之打了个站就往前院干活去了,便小心问道:“是不是出啥事了?”
十月看了眼担忧的嫂子,勉强笑了笑,说道:“嫂子如今也往镇上去是不是?”
赵小凤点点头。
“那,嫂子抽空帮我在镇子上赁个院子住行么?我想搬出去。”
赵小凤并未多问,定定的看了会儿十月,便点了点头。
再说家跟前的通知过了,楚良夜便往潘家村通知了二姨一家子,孙婆子一听老姐姐没了,顿时就哭开了。
她如今和媳妇们处的十分不好,日常家里说话人都没有,唯一值得宽慰的便是自己这个姐姐还惦记着时常过来看看她,陪她说说话,叫她好歹不至于过得太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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