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过三巡,酒过五味。
陈睿,这个梁旭早就闻名已久的徐州知州终于回来了。
按理来说,既然有心邀请了吏部和工部两位老大来家里赴宴,陈睿应该和他父亲一起在家恭候才是。
这半道才匆匆忙忙的赶来,若是没有特殊情况,那都是对两位大人的失礼和冒犯。
究竟什么事呢?
“小子来迟,还请两位大人恕罪。”陈睿身上还穿着朝服,额头上隐隐汗渍,一看就是忙着回来的。
去了哪儿?
这么晚穿着朝服?
外派官员无召不得返京,就算有事情,那也得向上级申报审批,才能入京。
吏部并没有接到相关请示。
那么陈睿是奉召回京的。
刚刚陈睿是进宫觐见去了。
梁旭瞳孔紧缩,这种不年不节的被皇帝召见,一般就是两个结果。
一个好的,一个坏的。
好的就是即将高升。
坏的那就不好说了。
问题,看陈睿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所以
陈睿要高升了?
“不急不急,先去换一身衣服,来了自罚三杯。”关岐嘉是陈德福的顶头上司,拉扯下来,也算是陈睿的长辈,他自当率先开口。
不过荀克俭也不会为难陈睿,只不过是习惯使然。
“怎么,就怕老夫为难他吗?你以为我是你吗?小肚鸡肠。”听听,果真稍有不慎就被抓到把柄了。
“去吧~”狠狠的给了关岐嘉一个冷眼,这才不算和颜悦色的让陈睿去换衣服。
“多谢两位大人~”
陈睿再次躬身行礼。
“梁大人初次见面,有失远迎,还请见谅。”陈睿并未急着离开,这才跟梁旭认真致歉。
“大人客气,下官惶恐。”
梁旭赶紧起身还礼。
“小子先行告退~”陈睿这才有礼有节的去换衣服去了。
他之前进宫确实是觐见帝王去了。
他这次回京也是事关重大。
谁能想到当年乾王遗失的银票居然找到了,就在知府衙门的横梁上。
按理说,乾王已经把银票全额补上了。
这事也没有闹到皇帝面前。
可是,这么大额的银票,他可不敢私自留下。
二十四万两银票,当初,陈睿自己还折了五万两呢。
通海县令垫了两万两。
乾王自己垫了十七万两。
这事才平息了。
这事过了也就过了,偏偏银票找到了。
陈睿哪敢私自做主,这事本就蹊跷,若是这后头还有后手,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立即一封急奏直接递了上去。
陈睿走的是太傅的路子,太傅肯定会看缘由,若是太傅想要压下此事,他就当没写过这个奏折。
若是太傅把奏折送到帝王跟前,那就说明,太傅不会去管这事。
所以,他奉召回京了。
他进了皇宫,恭恭敬敬的把银票全部呈上,并且把当初乾王监管银票,被掉了包的事情也一并供了出来,当然也包括他们几人分摊银两的事情。
按理说,这事情完全就是乾王一个人的责任。
可是因为在徐州地界内,又在通海县,所以,身为徐州知州的陈睿以及新上任的通海县令都被牵连了。
至于帝王会如何处置他们?
陈睿不清楚,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这事本就是一个隐雷,现在爆了也好。
若是在某一个敏感时期,这才爆出来,那影响力和结果就不一样了。
陈睿不担心,若是他要被追责,那么乾王必然是最大的祸首。
更何况,他自认在徐州的几年里,也算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
现在徐州的发展已经远远超过隔壁。
就算是吏部的官员下去考核,他也是有底气和信心的。
当然,这事他没跟父亲说。
只是父亲知道不知道,他就不知道了。
当时银票被调换一事,也就只有乾王的属官和赵光华以及他。
这下,这事捅破了,其实只是把陈睿之前质疑的问题摆到了帝王面前。
二十四万两银票,户部直拨的。
按照当时他的怀疑,这银票是不是从户部出来就有问题?
还是护送途中出了问题?
这其中还有个问题,那就是户部送来的财物可是经过验收的。
那就排除了接收之前的可能性。
那就只能是在乾王监管的过程中出了问题。
当时为了避嫌,陈睿和赵光华可都住在自己的小院里。
新知府里仅仅住了太子以及属官。
若是要甩锅,那么乾王就是最大的背锅侠。
也不算背锅,确实是乾王监管不力啊。
这下好了,问题迟了几年,还是暴露出来了。
这背后,究竟有什么阴谋?
这丢失的二十万银票,不是小数,当年哪儿没找过,什么都没找到,这突然间就被找到了。
这说法别说帝王不信,就是他也深存质疑。
问题是,他查来查去,也确实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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