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受降闹剧结束后,府谷县城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慵懒氛围。这几日,巡抚练国事完全沉浸在奢靡享乐之中。每晚,他都在府邸中与一众歌姬舞女肆意狂欢,进行着毫无节制的“高强度运动”。
昏暗摇曳的烛光下,练国事左拥右抱,面前摆满了美酒佳肴,他的笑声在奢靡的空气中回荡,伴随着舞女们娇柔的歌声与轻盈的舞步,整个府邸仿佛成了一座醉生梦死的销金窟。每夜他都折腾到后半夜才罢休,纵欲过度使得他的脸色愈发苍白,眼眶深陷,眼袋浮肿,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
直到第三天将近晌午,练国事终于传召各路将领县衙大堂商议剿匪事宜。阳光已经有些炽热,议事厅里的将领们早已等得不耐烦。李明面色平静地站在一旁,眼神却透着思索,他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想借着官府壮大势力,为百姓谋福利,所以并不急着催促进兵。李卑则满脸焦急,不停地向门口张望,来回踱步,他一心想着升官发财,迫切希望尽快剿灭流寇,好立下战功,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期待 。艾万年坐在椅子上,神色淡定,虽也盼着剿灭流寇立功,但与李卑不同,他家在军中势力盘根错节,此前积累的斩首功劳也不少,并不愁升官,所以没有李卑那般心急如焚,只是偶尔轻轻皱眉,耐心等待着会议推进。
这时,练国事才打着哈欠,脚步虚浮地走进议事厅。他的身形有些摇晃,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随意地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大剌剌地坐下后,端起早已备好的茶盏,轻抿一口,试图用茶水驱散些疲惫。“诸位久等了,”他终于开口,声音略带沙哑,“如今王嘉胤已除,受降也顺利完成,是时候商讨追击剩余流寇之事了。”
李卑立刻上前,抱拳行礼,急切地说道:“大人说的是。如今距离流寇大败已过去十日,这期间我军毫无动作,流寇怕是早已重新集结,倘若他们再趁机壮大,日后必成大患,我军应尽早出兵啊。”
练国事却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嗤笑一声:“李将军,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流寇不过是乌合之众,就算重新集结又能怎样?我堂堂官军,还怕他们不成?”
这时,钱守庸像个影子似的凑上来,满脸堆笑地附和:“大人所言极是,我军兵强马壮,那些流寇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不足为惧。”
李卑眉头紧皱,仍不死心:“大人,据可靠消息,流寇在高迎祥与张献忠的率领下,逃往黄甫川堡。一路上,不断有小股土匪加入,队伍愈发壮大,他们甚至已经攻破黄甫川堡,斩杀守将。若不尽快围剿,后果不堪设想。”
此言一出,议事厅内顿时一片哗然。练国事脸色一惊,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颤,但很快他便强装镇定,冷哼一声道:“不过一座小小堡垒,能掀起什么风浪?我军只需稍作整顿,便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李卑仍不放弃,再次进言:“大人,战机稍纵即逝,我军不可再拖。如今士气正盛,若此时出兵,定能一举击破流寇。”
艾万年也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大人,李将军所言有理。流寇如今势头正猛,若不及时遏制,恐成燎原之势。我军理应尽早行动。”
钱守庸见气氛有些紧张,连忙站出来打圆场:“诸位将军皆是为了战事着想,大人也定是有全盘考量。依下官看,出兵之事可行,既能彰显我军威,又能早日平定匪患。”
练国事听了,顺着台阶就下,点头道:“既然如此,便依你们所言。李卑,本巡抚命你为先锋,整军拔营即刻出发,前去进攻黄甫川堡,剿灭流寇。” 随后看向艾万年,“艾将军,你率部与本巡抚的抚标营随后出发,作为后援,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李卑接令后,又上前叫苦道:“巡抚大人,属下兵马做先锋没问题,但军饷您看是否可以先补上一个月的?我部兵马已经欠饷三个多月了,士兵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如果能先补上一个月的军饷作为开拔银,也能激励下士气,这样将士们打起仗来也能更卖命。”
练国事一听道“军饷”二字立刻就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老子要是能发得起军饷,早拿银子把这些流寇都招过来当兵了,还用得着你们这帮只知道死要钱的丘八?”
这时钱守庸看出了巡抚大人的小心思,忙上前呵斥李卑:“李将军,朝廷的难处你也不是不知道,难道没有军饷就不能打仗了吗?别以为你前一阵子剿灭的流寇私藏的那些银子的事儿巡抚大人不知道,那是看在你剿贼辛苦的份上睁只眼闭只眼,你别得寸进尺了啊!”
李卑见爆不出来巡抚这铁公鸡的金币,只好悻悻退下。
练国事见钱守庸这么会来事儿,不禁投过去了赞许的目光。钱守庸立马受宠若惊,感到浑身骨头都轻了二两,腰不痛了,腿不软了,走路也有劲了,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
最后,练国事看向李明:“李明,你率归降之众在府谷县进行整编,遣散老弱妇孺,只保留五千精锐精兵,同时等待朝廷接受招安的旨意。在此期间,务必维持好府谷县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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