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海,这片被无尽黑暗与神秘笼罩的领域,像是宇宙诞生之初的混沌,蕴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和诡异力量,此刻却突然陷入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绝对死寂之中。那死寂犹如一层坚不可摧、密不透风的厚重幕布,严严实实地将所有声音隔绝在外,任何一丝细微的响动都无法穿透它的禁锢。就连混沌之火舔舐虚空时发出的那如同蚊蝇振翅般的细微声响,也在刹那间被某种无形却又强大到令人胆寒的力量无情掐灭,仿佛从未存在过。
云无咎置身于这片死寂的核心,只感觉自己的耳膜被这诡异至极的寂静震得嗡嗡作响,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无数只细小的虫子在耳道里疯狂爬行、啃噬,让他浑身不自在,内心充满了不安与恐惧。他的眼神中满是警惕与疑惑,像一只受惊的野兽,谨慎地环顾四周。只见那些漂浮在溟海之中的星图骸骨,仿佛被时间的巨手按下了暂停键,一动不动地定格在半空,宛如一座座冰冷的雕塑。而那些原本飞溅的血珠,其轨迹也凝固成了一道道猩红的丝线,纵横交错,仿佛一幅被永久封存的血腥画作,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残酷与悲惨。
在这片死寂的笼罩下,沈清澜胎腹上悬浮着的那枚带血乳牙显得格外醒目,犹如黑暗夜空中一颗诡异的血红色星辰。那乳牙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操控,变成了一个贪婪无比的吞噬者,正疯狂地吞噬着洒落在溟海上的清冷月光。随着“以父为晷”四个血篆字符逐一亮起,每亮起一分,云无咎新生的龙角便如同遭受了一场可怕的腐蚀,“滋滋”作响,剥落一片闪烁着寒光的鳞甲。每片龙鳞在坠入海水的瞬间,竟奇异般地发生了变化,化作一颗颗细碎的青铜砂砾。这些砂砾在海底不断地堆积、沉淀,逐渐铺成了七十二道神秘的卦象纹路。那纹路散发着幽幽的神秘光泽,仿佛是古老神明留下的启示,又像是来自地狱深渊的诅咒,默默地诉说着那些被岁月尘封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夫君...脐带...”沈清澜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呼喊,那声音仿佛从灵魂深处撕裂而出,带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她双手紧紧捂住腹部,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肤,留下一道道血痕,身体不受控制地重重跪倒在地。她的十指深深陷入晷纹隆起的皮肤,仿佛想要抓住那即将消逝的最后一丝希望,然而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此时,她胎衣上原本的浑天卦象正在发生着奇异而恐怖的变化,卦象中的线条如同活物一般扭曲、扭动,逐渐转化成九百道散发着冷光的青铜晷纹。每一道纹路的末端,都延伸出一条细如发丝、却又坚韧无比的脐带。这些脐带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在空中蜿蜒游动,犹如一条条灵动的小蛇,最终准确无误地连接到云无咎断裂龙角的创口处。与此同时,女婴的啼哭从卦象中央传来,那哭声尖锐而凄厉,其中裹挟着时砂的咸涩气息,仿佛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哀怨。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砂粒竟在沈清澜的皮肤表面慢慢凝聚、排列,凝成细密的龙鳞纹,仿佛要将她的身体彻底改变,重塑成另一种诡异的存在。
云无咎见状,心中顿时被担忧与焦急填满,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充满诡异气息的卦象,试图探寻其中的奥秘,寻找解救沈清澜和他们未出世孩子的方法。就在他的掌心触碰到卦象的刹那,一股强大而神秘的力量从卦象中涌出,他的掌心突然浮现出哺乳碑林的投影。那些原本崩塌散落的碑文碎片,此刻正在浓稠的血雾中缓缓重组,每一块碎片的重组都伴随着一声若有若无的痛苦呻吟,仿佛它们也有着自己的意识和情感。每一块碎片都仿佛承载着沈清澜某一世的痛苦与记忆,因为它们都被沈清澜某一世的胎血紧紧包裹。在这些血珠里,沉浮着的智齿表面浮现出云无咎被剜鳞时的记忆残影。那些残影如同锋利的利刃,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云无咎的心,让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与自责。而在这些碎片的最中央,一块碎片突然迸发强烈的青光,那光芒耀眼夺目,仿佛要穿透这无尽的黑暗。令人震惊的是,初代龙皇被焚烧殆尽的本源,竟在女婴的脐带血中重生。那些猩红的血丝如同灵动的小蛇,在脐带脉络中迅速游走、编织,逐渐形成龙形。此刻,新生的龙爪已无情地穿透沈清澜的子宫壁,沈清澜的脸上满是痛苦与绝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眼神中充满了无助。
就在这时,原本平静得如同镜面的潮水突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海水像是被一只来自地狱深渊的巨手搅动,倒卷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漩涡中心深不见底,仿佛连接着无尽的黑暗。七百二十道时砂龙卷从海底呼啸升起,每一道龙卷都像是一条从地狱爬出的恶龙,张牙舞爪,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在每道龙卷内部,都悬浮着一枚散发着幽冷光芒的青铜棋子。云无咎的目光被这些棋子深深吸引,当他看清棋面流转的画面时,顿时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浑身发冷,仿佛被扔进了冰窖之中。在最靠近他的棋面上,映着他抱着初生女婴的画面。然而,这幅画面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婴儿的脐带并非连接母体,而是直接刺入他断裂的龙角根部,鲜血顺着脐带缓缓流淌,形成一道诡异的血线。云无咎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仿佛预感到了某种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他下意识地想要触碰棋子,想要弄清楚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棋子时,脊椎上的青铜骨刺突然暴长,那些尖锐的骨刺如同锋利的长枪,带着“咔咔”的声响,瞬间贯穿三枚棋子,将它们串成浑天晷针的轮廓。紧接着,那些棋面里被封存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倾泻而出,正是他九百世轮回时,亲手将智齿晷针刺入沈清澜胎腹的场景。每一个场景都像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不断地在他脑海中重复播放,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与自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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