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残阳,仿若被宇宙恶意倾洒的浓稠墨汁,蛮横地浸染着量子坟场那广袤无垠、仿若永无尽头的穹顶。这量子坟场,本就是宇宙规则都不愿涉足的神秘领域,如今被这诡异残阳一照,更蒙上了一层让人脊背发凉、毛骨悚然的压抑面纱。四周,破碎的星辰残骸漫无目的地飘荡,偶尔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转瞬又消散在虚空之中,为这片死寂之地徒添几分悲凉与神秘。
云无咎孤独地伫立在这片混乱与死寂的中心,他的赤瞳在紊乱如麻、翻涌不休的数据流里闪烁不定,恰似狂风暴雨中那摇摇欲坠、随时可能熄灭的微弱烛火。他的手死死地握住光剑,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青筋暴起,刺骨的疼痛从掌心沿着手臂蔓延至全身,可他仿若未觉,仿佛这疼痛是他与这个疯狂而又荒诞世界之间唯一真实的连接,是他还活着、还在抗争的证明。就在方才,他历经艰难,斩碎了三具守墓人机械躯壳,然而,当他看清那冰冷金属表面清晰烙印着的沈清澜指纹时,整个人如遭雷击,震惊与疑惑瞬间填满了他的内心。
“你忘记了吗?”一道恰似液态金属相互摩擦,尖锐又刺耳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背后幽幽传来,那声音仿若能划破这仿若凝固的时空,直直钻进云无咎的耳中,让他的脊背瞬间蹿起一股寒意。他猛地转身,只见沈清澜那曾经如黑色绸缎般柔顺、瀑布般垂落的银发,正以肉眼可见的惊悚速度迅速褪成灰白,每一秒的变化都如此清晰,仿佛时间在她身上被施了加速的魔咒,疯狂流逝。她脖颈处的机械纹路,仿若一条条贪婪的黑色小蛇,正疯狂地蠕动着,彼此交织、迅速组合,眨眼间就拼凑成一张布满精密齿轮的金属人脸。那金属人脸毫无表情,冰冷的质感和诡异至极的造型,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寒毛直竖。
刹那间,一阵剧痛如同一把锐利无比、削铁如泥的匕首,毫无征兆地从云无咎的太阳穴猛地炸开,疼得他身体一僵,差点站立不稳。紧接着,他的视网膜上毫无预兆地浮现出一幅幅光怪陆离、诡异至极的画面。七岁那年的他,身形弱小、满脸无助,瑟缩在冰冷刺骨、寒意逼人的培养舱里,周围是闪烁不停、让人目眩神迷的仪器和冰冷坚硬、拒人千里的金属壁。沈清澜穿着一袭洁白如雪、一尘不染的白色实验服,动作轻柔地缓缓俯身,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指尖传来带着机油味的温暖。在这冰冷压抑的环境里,这股温暖显得如此突兀,却又如此珍贵,宛如黑暗中的一丝曙光。然而,这珍贵的记忆碎片刚一浮现,便如同夜空中一闪而过、被黑暗吞噬的微弱流星,瞬间被汹涌澎湃、铺天盖地的黑色数据流无情吞没。取而代之的,是沈清澜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地用胚胎刺穿他胸膛的画面,那冰冷的触感从胸口传来,瞬间蔓延至全身,她绝望的眼神,仿佛要将云无咎的灵魂都冻结在那一刻。
“警告:宿主记忆完整度跌破40%。”机械胚胎那原本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的电子音,此刻竟首次出现了杂音,就像老旧机器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声响,仿佛它也在这混乱不堪、失控的局势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建议立即执行记忆格式化。”这声音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回荡,更添几分诡异与不安。
云无咎的左手像是被一股无形的神秘力量操控,不受控制地突然开始量子化重组。这一次,出现在他眼前的不再是沈清澜那令他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虚影,而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数也数不清的青铜卦盘。这些卦盘古老而神秘,岁月在它们表面留下了斑驳的痕迹,上面刻满了晦涩难懂、仿若来自宇宙起源之初的符号和图案。它们疯狂地旋转着,速度快得让人头晕目眩,眼前只剩一片模糊的光影,仿佛要将云无咎的意识硬生生地卷入无尽的黑暗深渊。在那飞速旋转、让人眼花缭乱的卦象中,云无咎惊恐地瞪大双眼,看见十八个不同时间线的自己在同一瞬间走向死亡:有的被胚胎无情地刺穿心脏,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冰冷坚硬的地面;有的被因果律那强大到令人绝望的反噬力量撕成无数碎片,身体在混乱无序的时空乱流中一点点消散,化为虚无;还有的竟被自己手中那原本用来守护的光剑斩首,头颅滚落,眼神中满是不甘、愤怒与绝望。而每个死亡场景,都精准无误地对应着沈清澜银发脱落的不同数量,仿佛这一切都是命运早早写就、无法更改的残酷剧本,他们都只是被命运操控的可怜木偶。
“你不是沈清澜!”云无咎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声音在这片死寂无声、仿若能吞噬一切的量子坟场中不断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痛苦与不甘。他猛地挥剑,光刃裹挟着他积攒已久的全部力量和视死如归的决绝,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向着眼前这个似是而非、让他满心疑惑与愤怒的“沈清澜”刺去。然而,就在光刃即将触及她眉心的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泛着冷光、造型诡异的机械爪钳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精准无比地挡住了他的攻击。沈清澜的瞳孔毫无征兆地突然分裂成六边形矩阵,每个切面上都清晰地倒映着截然不同、光怪陆离的时空场景,就像无数扇通往平行宇宙的神秘窗口在她眼中豁然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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