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即是阵眼!”沈清澜突然咳出冰晶碎屑,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的嫁衣上,焚天纹路正在逆向蔓延,火焰的颜色逐渐变得暗沉,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阿咎,斩断...”她的话还未说完,血月突然迸裂成三百枚冰镜碎片。一声巨响震彻天地,仿佛是天地的脊梁突然断裂,整个世界都在这声巨响中颤抖。无数冰镜碎片如流星般四散飞溅,反射出诡异的光芒。
云无咎被卷轴的力量拖向沸腾的星砂池,他的身体在半空中飞速掠过,带起一阵劲风。在没入池水的瞬间,他看到了最为惊悚的画面。每片冰镜都映着不同时空的自己:青年时的他,面容青涩却眼神决绝,手持冰晶簪刺入沈清澜脊骨,那一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然;中年模样的他,面容扭曲,神色疯狂,将念澜推入熔岩龙脉,他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挣扎;垂暮之年的他,站在初代清澜棺椁前,亲手捏碎自己的魂核,他的神情落寞而孤寂,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已与他无关。
“苍溟无相,本就是要断情绝爱。”初代清澜的声音从池底传来,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空隧道,带着一丝空灵与沧桑。云无咎在时空乱流中奋力抓住一片冰镜,他的手紧紧握住镜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镜中映出三百年前的血月夜:初代清澜跪在星砂池畔,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怀中婴孩的后背正在渗血,鲜血染红了她的双手和地面的星砂。她竟是用冰晶簪将婚书内容刻入亲生骨肉的脊骨,每刻下一笔,婴孩就痛苦地抽搐一下,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穿透了时空,传入云无咎的耳中。
“念澜的骨...!”云无咎目眦欲裂,他的双眼瞬间充满血丝,愤怒与痛苦交织在心头。他的右臂情诗突然暴涨成锁链,带着无尽的怒火,缠住镜中幻影。这时他才看清,初代清澜每刻下一笔,婴孩脊骨就浮现一片龙鳞,而那些鳞片纹理,竟与他右臂婚书完全吻合。这惊人的发现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惧,仿佛是命运无情的诅咒,紧紧缠绕着他们一家人。
现实中的翡翠宫阙正在崩塌,砖石飞溅,尘烟滚滚。巨大的石块从高空坠落,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念澜被星砂锁链吊在半空,小小的身体在风中无助地摇晃,仿佛一片飘零的落叶。她额间宫阙印记完全碎裂,露出下方闪烁着《苍溟无相诀》经文的脊骨。脊骨散发着神秘的光芒,符文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沈清澜的嫁衣已焚烧殆尽,她赤着双脚,站在废墟之中。她的发丝在风中凌乱飞舞,眼神却坚定无比。她以自身精血在虚空画出往生阵反式,鲜血在空中蜿蜒流淌,形成神秘而复杂的符文。“以吾心头血,祭尔往生路!”她的声音响彻天地,充满了决绝与勇气,仿佛是对命运的最后抗争。
三百冰棺少女突然睁开空洞的双眼,她们的眼神冰冷而空洞,没有一丝感情。她们穿透棺木,动作轻盈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手挽手跳起诡异的舞蹈,她们的舞步轻盈而奇特,每踏出一步,足下就绽开血色卦象。这些卦象相互连接,仿佛是用鲜血书写的神秘咒语,散发着强大而危险的力量。当第三百个“艮山止”卦象成型时,所有少女心口的冰晶簪同时爆裂。簪身碎片在空中飞速旋转,相互碰撞,最终凝成初代清澜的真身。她身着华丽的嫁衣,嫁衣上绣满了神秘的符文,在月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她的面容绝美却透着一丝冰冷,仿佛是冰雪中诞生的仙子,却又带着无尽的哀伤。
“该醒了。”初代清澜的虚影握住念澜的脊骨,她的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指尖轻轻一勾,篆刻着婚书的龙鳞应声剥离,在空中飞速拼凑成完整的苍溟无相诀。诀文上的符文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散发着强大的力量波动,仿佛蕴含着天地间的至理。云无咎从星砂池冲天而起,他的身体周围环绕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晶化右臂直接贯穿虚影心口。然而,当他收回手臂时,却抓出一卷泛黄的婚书。婚书散发着陈旧的气息,纸张已经脆弱不堪,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秘密与沧桑。
婚书展开的刹那,九嶷山地脉响起婴儿啼哭,那哭声清脆而响亮,仿佛是命运的啼哭。云无咎看到了三百年前的真相:初代清澜在刻完最后一笔时,将冰晶簪刺入自己眉心,用三魂七魄为祭,将“父子相残”的宿命转嫁到婚约之上。唯有至亲血脉持婚书者,方能真正继承苍溟无相。而这背后,是无尽的痛苦与牺牲,是一个母亲对家族命运的无奈与挣扎。
“所以念澜的脊骨...”云无咎颤抖着抚过鎏金卷轴,他的手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震惊与悲痛。那些龙鳞突然倒卷刺入他右臂,剧痛让他几乎昏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汗珠。在剧痛中,他看到了未来幻象:自己为保护妻女修炼禁术,最终被功法反噬,亲手扼住念澜咽喉,那一刻,他的眼神疯狂而绝望;沈清澜为斩断宿命跳入熔岩,嫁衣灰烬中飞出三百道星砂锁链,仿佛是她最后的挣扎与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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