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环佩”的琴音乍起,仿若沉眠万古的雷霆骤然炸裂,在优昙花海上空轰然爆开七重音爆。音浪滚滚翻涌,恰似汹涌的怒涛,以摧枯拉朽之势肆虐。所到之处,那娇弱的优昙花瓣被震得簌簌而落,纷纷扬扬飘洒,宛如一场缤纷绮丽却又暗藏凶险的花雨。
云无咎双臂紧紧环抱着沈清澜,他的衣袂在狂风中烈烈作响,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急速下坠。狂躁的风将他的发丝肆意纠缠,凌乱飞舞,可他的双眼却似寒星般锐利,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上方步步紧逼的敌人。与此同时,劫火琴弦在他背后飞速穿梭交织,眨眼间便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火网,试图拦下那如影随形、致命的攻击,火网之上,跳跃的火焰仿佛是他不屈的意志。
少年龙脉的虚影悬浮半空,面色冷峻如霜,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恨意,仿佛要将云无咎和沈清澜彻底吞噬。他稳步踏着音阶步步紧逼,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命运的弦上。他的指尖灵动地在琴弦上跳跃游走,那拨动的,分明是云氏宗祠里那架家传焦尾琴的纹路。每一道琴音悠悠传出,都像是裹挟着古老岁月的沧桑厚重,带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令周围的空气都随之震颤,泛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铮——”一声尖锐而刺耳的声响突兀划破长空,宛如夜枭的啼鸣,令人毛骨悚然。第四根劫火琴弦不堪重负,突然崩断。断裂的琴弦如同一道赤色闪电,裹挟着炽热的气息划过虚空。而沈清澜的冰晶簪在剧烈震颤中,也脱手飞出,那簪子仿若被赋予了灵性,带着一往无前的凌厉气势,不偏不倚正正刺入少年眉心。
刹那间,仿若时间静止,空间定格。漫天优昙花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定格,悬停在空中,纹丝不动。时空在这一刻也仿佛脆弱的琉璃,被生生撕裂,裂开了一道道细密的缝隙,丝丝缕缕的光芒从中渗透而出,似是另一个世界的曙光。
云无咎透过那细缝,目光被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牢牢吸引。只见初代清澜身着一袭素净白衣,面色毫无血色,苍白如纸,正虔诚地跪在龙皇骸骨前。她的眼神中透着决绝与坚定,没有丝毫犹豫,毫不犹豫地将冰晶簪刺入自己心口。一时间,鲜血如注涌出,顺着簪身蜿蜒流淌,滴落在龙角之上,竟在龙角上蚀刻出云氏族徽。那殷红的血迹,那神秘的族徽,那坚毅的面容,如同烙铁一般,深深烙印在云无咎的心中,令他永生难忘。
“原来我们云家...”云无咎猛地按住狂跳的太阳穴,只觉脑袋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疯狂刺扎,又似有千军万马在脑海中奔腾。劫缘道纹突然灼如烙铁,仿佛在急切地提醒他这个惊人的真相,“是初代清澜用情魄温养龙脉时溢出的精血所化!”这个认知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他心中轰然炸开,令他震惊得呆立当场,仿佛整个世界在他眼前轰然崩塌,天旋地转。所有的过往,曾经的疑惑、迷茫,此刻都有了全新的解释,可这真相,却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少年龙脉发出痛苦龙吟,那声音凄厉而绝望,仿若困兽在绝境中的哀号,听得人肝肠寸断。他眉心的冰晶簪开始琉璃化,散发出诡异而幽冷的光芒,那光芒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整个幻境肆意扭曲变形,原本如梦似幻的优昙花海,此刻仿佛一幅被揉皱的画卷,变得支离破碎。
七十二峰虚影在音波的冲击下重叠交错,如同混乱的拼图,最终缓缓显露出真实的九嶷山地脉——那些蜿蜒曲折的山脊,分明是盘踞沉睡的龙皇骸骨,每一处关节都钉着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冰晶封印,封印上刻满了古老而神秘的符文,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岁月掩埋的隐秘过往。
“小心地脉共鸣!”沈清澜面色骤变,俏脸瞬间变得煞白,惊呼一声,突然将云无咎扑倒。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如同敏捷的猎豹。嫁衣上的鸾凤纹仿佛被唤醒的精灵,有了生命一般,离体飞舞,化作冰魄结界将他们紧紧笼罩。结界之上,鸾凤展翅,栩栩如生,散发出阵阵寒意,抵御着外界的侵袭。
几乎同时,少年龙脉的虚影炸成星砂,无数星砂闪烁着细碎的微光,如同夏夜的繁星坠落凡间。每个碎片都映出云无咎与他在不同时空交手的画面。那些画面如走马灯般快速闪过,有激烈的战斗,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有痛苦的挣扎,汗水与血水交织,面容扭曲而痛苦;每一幕都承载着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恩怨情仇,那是跨越时空的纠葛,是命运无情的捉弄。
最惊心的那幕里,云无咎手持劫火琴弦贯穿少年龙脉的胸膛,琴弦没入少年身体,滚烫的鲜血顺着琴弦流淌。而少年龙脉指尖正凝着刺向沈清澜后心的噬魂藤,噬魂藤上的尖刺闪烁着寒光,距离沈清澜的后背仅有毫厘之差。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空气也仿佛被抽离,云无咎和沈清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也在那一刻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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