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后颈撞上医疗舱金属外壳的瞬间，黑雾凝结的狼爪擦着他咽喉掠过。
他翻身滚到意识空间坍塌形成的断墙后，右臂三道血痕正汩汩渗着黑色物质——这鬼地方连受伤都透着诡异。
"；还剩七分钟。"；视网膜上跳动的倒计时刺得他太阳穴发胀。
医疗舱外李悦的温度还残留在左手掌心，此刻却像上个世纪的记忆。
三只影狼从不同方向包抄而来，獠牙滴落的黏液腐蚀地面发出滋滋声。
张宇反手摸到腰间的意识碎片，那是他三天前从变异体脑核里挖出来的战利品。
当第一匹影狼扑来时，他故意露出破绽让狼爪划破肩头，顺势将碎片塞进怪物胸腔。
爆炸的蓝光中，他看见李悦在医疗舱外突然按住心口。
现实与意识空间产生微妙共振，护士服第二颗纽扣崩开的画面突然闪现——那是他们初次在避难所相遇时，她抢救伤员太过用力扯掉的。
"；这时候分神会死。"；张宇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发现掌心凝结着冰晶。
神秘力量正在同化他的意识，每处伤口都开始结晶化。
第二波攻击来得更阴毒。
黑雾化作十二个李悦的镜像，她们捧着带倒刺的玫瑰步步紧逼。
最左侧的镜像突然抽搐，这个细节让真身暴露——真正的李悦此刻正在现实世界为他调整心电监护仪，绝不会出现机械性颤抖。
超能力在指尖凝成薄如蝉翼的冰刀，割喉动作却在最后时刻变成横斩。
破碎的镜像里飘出记忆残片：暴雨夜李悦用发卡给他缝合伤口时，睫毛上凝着血珠颤动如蝶。
现实中的医疗舱突然发出警报。
李悦看着张宇现实中的身体开始结霜，抓起保温毯的手停在半空。
他锁骨处新添的伤痕正渗出蓝光，与三天前替她挡下酸液腐蚀的位置分毫不差。
"；撑住啊..."；她将额头抵住男人冰冷的手背，没看见监护仪上突然跃起的心跳波纹。
意识空间里下起玻璃雨。
张宇背靠逐渐晶化的承重柱，看着满地狼尸化作黑色代码消散。
倒计时三分钟的警告变成血红，空间中央却浮现出避难所的全息投影——他们亲手搭建的了望塔正在坍塌。
"；原来你怕这个。"；他咧开渗血的嘴角，超能力第一次主动涌向双眼。
当神秘力量具象出百丈高的巨浪时，他看见每朵浪花里都蜷缩着李悦夜班时偷偷给他留的止痛片。
现实中的李悦突然被弹开，张宇周身爆发的蓝光映亮整间医疗室。
她撞在药品架上，玻璃瓶叮当坠落间，看见男人睫毛上的冰霜开成六棱冰花。
此刻意识空间里，张宇踩着巨浪碎片跃至穹顶。
他手中由记忆凝结的长枪刺入黑暗核心的刹那，医疗舱外李悦的眼泪恰好滴在他暴起青筋的手背上。
黑暗如潮水退去，露出银色沙滩。
张宇单膝跪地喘息着，却发现沙滩上两串脚印向着朝阳延伸。
那串小号脚印在第七步有个独特的内旋弧度——和李悦被酸雨泡坏的左鞋底一模一样。
医疗舱的蓝光逐渐暗下来，张宇睫毛上的冰花扑簌簌往下掉。
李悦跪坐在防辐射垫上，医用剪刀还咬在齿间，绷带在她膝盖上摊开成雪白的扇面。
方才撞翻的药架在墙角投下蜘蛛网似的阴影，碘酒正顺着瓷砖缝爬到张宇手边。
"；你的鞋..."；张宇突然抓住她脚踝。
意识空间沙滩上的特殊鞋印在视网膜上闪回，此刻李悦左脚作战靴的防滑纹里，果然卡着半片粉红色贝壳——正是三天前他们在东海岸执行任务时见过的品种。
李悦的护目镜滑到鼻尖，消毒水混着她后颈的茉莉花香突然变得浓烈。
她扯开张宇的作战服领口，棉签重重按在锁骨渗血的位置："；这种时候还关心鞋子？
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
温热的液体滴在胸前的冰晶上，张宇这才发现她在哭。
那些总能把手术器械摆成完美直线的纤长手指，此刻正神经质地揪着他破碎的衣领。
记忆突然闪回至三个月前的酸雨夜，她也是这样揪着被腐蚀出破洞的防护服，用止血钳从他肩头夹出变异老鼠的毒牙。
冰层开裂的脆响从两人紧贴的胸口传来，张宇诧异地发现结晶化的伤口正在吸收她的眼泪。
李悦忽然仰起头，发丝间纠缠的蓝色能量丝线在黑暗中幽幽发亮，那是上周他为她抵挡电磁风暴时残留的防护罩。
"；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极光。"；她咬破的嘴唇擦过他下巴，血腥味混着某种灼热的能量在齿间流转。
张宇后腰撞到医疗舱的操作面板，生命体征曲线在屏幕上炸成纷乱的星光。
超能力在血管里发出熔岩沸腾的声响，他看见李悦瞳孔里映出的自己——那些原本银白色的能量脉络，此刻正泛着珊瑚色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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