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如同滚油泼进了火堆,瞬间在谢猛处炸开!
“谢威!欺人太甚!真当老子是泥捏的不成?!” 谢猛在自己的府邸中,砸碎了最心爱的冰镇玉碗,冰水混合着碎片溅了一地。他双目赤红,状若疯虎,汗水顺着暴起的青筋流淌,“接二连三!没完没了!这次连我的命根子都敢动!传令!点兵!目标——谢威的老巢,老子要亲自去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是要我谢猛的命吗?!”
谢猛盛怒之下,被酷暑和流言煎熬多日的理智彻底崩断。他甚至没有进行详尽的调查和最后的交涉。他集结了麾下最精锐的八千私兵,打着“讨还血债、清剿劫匪”的旗号(实则是泄愤和立威),顶着午后最毒辣的日头,如同一条被激怒的毒蛇,气势汹汹地扑向了谢威在盘龙岗的重要据点!
盘龙岗守将乃是谢威的心腹爱将,正因酷暑而松懈,猝不及防之下,仓促应战。双方在盘龙岗外围一处名为“野狼坡”的开阔地爆发了激烈的战斗!烈日灼烤着大地,喊杀声震天动地,箭矢如飞蝗般遮蔽了刺目的阳光,刀光剑影在热浪中闪烁,鲜血喷洒在滚烫的土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凝结成深褐色的斑块!这不再是暗地里的偷袭栽赃,而是谢家兄弟之间第一次公开的、大规模的武装冲突!标志着安广郡维持了数月、如同薄冰般脆弱的虚假和平,被夏末的酷热和阴谋彻底熔穿、粉碎!
消息如同被点燃的烽燧狼烟,瞬间传遍四方,比夏日的风更快。
岳城,卫炎章帅帐。帐内虽置冰盆,依旧闷热。
“将军!谢猛发兵攻打谢威的盘龙岗了!双方在野狼坡激战正酣!” 斥候飞马入营,带来最新战报,汗如雨下。
卫炎章猛地从地图前抬起头,眼中精光爆射,如同两道闪电划破闷热的营帐!他等待已久的时机,终于在这流火的夏末到来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一拍案几,声如洪钟,震得冰盆中的冰块轻颤:“传我将令!点兵一万!打出旗号——‘靖安讨逆,匡扶大公子(谢威)!’目标——谢猛囤积粮草的重镇,飞马涧!给老子狠狠地打!打到他肉疼!”
卫炎章此举,可谓一石三鸟!其一,是奉谢勇“主子”之命,打击谢猛,向谢勇表忠心(至少在谢勇看来如此)。其二,是执行武阳和诸葛长明的战略,火上浇油,彻底搅乱安广郡局势!其三,飞马涧是谢猛的命脉,打下此地,既能重创谢猛,又能为自己获取大量实利!同时还向谢威展现出了归顺之意。
卫炎章的大军如同出闸的猛虎,浩浩荡荡开出营门!“靖安讨逆,匡扶大公子”的旗号在刺目的阳光下迎风招展,格外刺眼。士兵们顶着烈日行军,甲胄滚烫,汗如雨下,却杀气腾腾。
消息传到水方城谢勇处。
“什么?卫炎章打着匡扶大哥的旗号去打二哥(谢猛)了?” 谢勇正在享用冰镇瓜果,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狂喜和狰狞交织的神色,“打得好!打得好啊!卫炎章果然够狠!够听话!二哥啊二哥,让你平时装清高!这次看你怎么死!” 他兴奋地拍着大腿。
然而,他狂喜的表情还未完全绽开,旁边一直沉默地摇着蒲扇的克米亚布尔却冷冷开口,声音如同冰锥刺入闷热的空气:“谢猛将军,别忘了,您与二公子谢猛,从小可是最亲近的。” 他那双灰色的鹰眼,带着洞悉和警告,死死盯着谢勇。
谢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他猛地看向克米亚布尔,心头剧震!他明白了布尔的意思——哈尔克人需要的是彻底的混乱和自相残杀!卫炎章去打谢猛固然好,但如果他谢勇此时毫无表示,甚至沾沾自喜,落在有心人眼里,尤其是落在哈尔克人眼中,他“重情重义”的人设就崩了!更重要的是,布尔这是在提醒他,也是警告他——必须下场!必须让这把火,烧得更旺!烧到无法收拾!
电光火石间,谢勇脑中念头飞转。他猛地一咬牙,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悲愤交加、痛心疾首的表情,狠狠一拳砸在放着冰盆的案几上,震得冰块叮当作响:
“布尔将军提醒得对!卫炎章此举…虽是为我着想,但…但二哥待我恩重如山啊!我岂能坐视大哥(谢威)和卫炎章联手围攻二哥?!” 他声音带着颤抖,仿佛真的痛彻心扉,汗水混合着不知真假的“泪水”流下,“传令!集结我所有能战之兵!打出旗号——‘手足情深,驰援二公子(谢猛)!讨伐叛逆谢威!’目标——大哥(谢威)的粮仓,落霞谷!给老子烧!烧光它!”
谢勇的军队也动了!顶着灼人的烈日,打着“手足情深,讨伐叛逆”的旗号,杀气腾腾地扑向了谢威的另一处命脉——落霞谷大粮仓!干燥的夏末,粮仓遇火即燃。
至此,安广郡这片曾经属于谢必安的基业之上,四方势力的大旗,终于在弥漫的硝烟、冲天的杀伐声以及夏末灼人的热浪中,彻底展开,猎猎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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