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西斯考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叮嘱,总感觉在姜照安面前不自觉就会开始操心,“尽量还是不要表现得太残暴,尤其作为雄虫,很多军雌对雄虫防备心都很重......”
姜照安正在逗鸟,闻言笑了笑,“放心吧,我当然知道啦。而且既然是带兵,那就是自己虫,都是兄弟,不能用这种手段吓他们的。”
维尔西斯仔细看了看他的表情,虽然看起来还是很天真,但眼睛很清明,不是真正单纯的虫会有的眼神。于是他点点头,也没有再多说,转身去找楼双信。
楼双信这会儿系着粉色小围裙切鱼片,看见他进来笑了一下,他刚刚听见了他俩说话,“不用担心,你真以为他是小孩呀?他在文臣的官场上玩不明白,但在军营里心思多得很。
以前我们身边的暗卫,很多也都是泽桉训出来的。只是为了国本,他才当了将军,原本不会干这么......嗯,或许不会当这么光伟正的官。”
姜照安喜欢傻乐,主要是心态好,但再怎么说也是大家世族的嫡子,又年纪轻轻当了将军,干过逼宫打过外敌,内外的皇帝都带兵干碎过,真当这种人是傻白甜?
最开始楼双信和姜照安相识时,姜照安尚未加冠,但已经身有杀业,楼双信远远盯着他看了很久,只看见了新鲜的人命。
那时他出于好奇想跟踪一下,但很快就被发现了,姜照安半路上完全没有揭穿他,只是带着他走到了偏僻处,楼双信只看见两个气若游丝的血人,随后就有一把刀抵着他的脖子。
楼双信天不怕地不怕,那会儿下山没多久更是狂得没边,压根不怕,“果然,我看见了你身上的亡魂。”
“亡魂?”姜照安放下刀,似乎很惊讶这个人一点也不怕,“他们没死呀。”
楼双信说,“你以前杀过人。你才多大呀?”
姜照安本来就娃娃脸,那个时候看起来就跟哪个小公子逃学一样,很不满,“跟多大没关系。有些人该死。”
楼双信看了一下那两个蠕动的人,他见过死人,但第一次见这样半死不活的人,那个时候还觉得有点残忍,袖子捂住了下半张脸,皱着眉头,“他们呢?何故折磨成这样?”
“他们也该死。”姜照安刀尖指了指,“他们是我爹的人,但是想背叛我爹,想欺负我。我爹说了,背主的狗都该死。”
楼双信眉头皱得更紧了,“人不是狗,岂能一概而论。”
姜照安没搭理,歪头看着他,“你是哪家的公子?不会把这事说出去吧?你看起来像好人。”
“我是初来京城的,姓楼。”楼双信原本还想说点狠话,譬如你杀不掉我之类的,但是姜照安听完就搂着他喊楼兄,说他好厉害光看背影就知道他杀过人,要请他喝酒。
现在想起来竟然还挺有意思的,楼双信自己乐了一下,又有点惆怅。哎哟,那会真是年轻。
也不对,他突然想起来原来泽桉未成年就开始喝酒,好像那时候就很能喝。这玩意儿真是纯靠天赋啊。
后来喝完酒,楼双信陪着他去处理那两个人,那个地方似乎是姜照安很熟悉的毁灭证据的地方,他就看着姜照安处理尸体,跟片肉似的片人,忙活了一个下午之后,什么都没有留下,一点也看不出来。
楼双信看不过去,那时候他初出茅庐哪见过这阵仗,当场做了个法超度一下,给姜照安看愣了,当场就要跟他结拜,抓着他喊小神仙。
......我也不想跟突然出现的娃娃脸刽子手当兄弟,但是他叫我神仙耶。
后来楼双信他们护着他,是出于对朋友的关照,也希望他在边疆能放手去做,不用顾及朝堂。他自有自己的路,看着干干净净,那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但凡真的单纯一点,从一开始就不会跟着他们造反。
维尔西斯看着楼双信,说,“你们把他保护得很好,但是他其实不需要。”
“嗯呐。”楼双信手停了一下,然后把切好的鱼放进盘子里,“是我太想当然了。放在现在,也是有一点这样的心态......你理解么?就是面对在乎的虫,你就是希望,他好好的就行了。”
不光是对姜照安,对维尔西斯其实也是这样,他总希望这些事不要牵涉到自己的雌君。其实坎贝尔家能利用的地方太多了,但有些事情开了个口子就回不去了。
再早一点,对于那位皇帝,他曾经也是这种心态,所以才会成为他的谋士。
君立兰台侧,莫染泥淖浊,自有我涉江,涤尽风波恶。
这种一厢情愿的保护欲是很难改掉的,不过楼双信觉得他目前的这些情感不耽误什么,他已经放手很多了。
“我现在也没有多保护他,这不是打算逼他多干活了吗?”楼双信说,“他不干活也郁闷,我知道的。我现在才不干这种事呢。”
维尔西斯凑过去,歪了下头,蹭了下他的肩膀,“嗯,应该我们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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