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尘埃落定,贝蒂女士干了一票大的。
当着前任领主温莎华与地母注视的面,把那位口出狂言、犯下累累罪行的半精灵彻底抹除灵魂。在生者层面,完成了绝对意义上的“除名”。
空气中弥漫着能量灼烧后的焦糊味和泥土翻涌的腥气,混合着若有若无、令人心悸的圣洁气息。
贝蒂女士与失魂落魄的温莎华简短对话。尽管她一击干掉了温莎华的爱人,但她又留下了全尸且没有追责温莎华。
——温莎华还得感谢她的仁慈。
贝蒂女士将艾琳娜的全尸,当作一份沉重的“礼物”交给温莎华后,便默不作声地退至正玉身后。
仿佛她又变回了那个沉默寡言、只擅长辅助与加持的神秘学者,而非一位强大到令前任领主,也必须避其锋芒的地母教执法者。
她那宽大的黑袍下摆沾染了些许尘埃,却丝毫不减其威严。
与之相对的,那些尚且存活无人指使而茫然打转的缄默信使,衣袍残破不堪,被她用熟悉的手法聚拢在一起。
信使们狼狈的叠加着。
她打算等待一会儿地母离开后,再对这些信使进行处理。
正玉看向贝蒂女士,只看到她被兜帽阴影笼罩的侧脸极其轻微地摇动了一下。
无形却磅礴的压力仍笼罩着她,地母的注视尚未从她身上完全退散。
此刻并非交流的时机。
关于贝蒂女士执法者身份的真相,此刻在正玉心中逐渐清晰起来。
执法者——古老的词汇,曾一度只在长生种的秘闻口传中流转。
直至那位利用亲生骨肉,进行亵渎实验的半身人魔法使,被不知名执法者追猎至死。
生前何等伟大的生命系研究者,最终转生为巫妖,逃入副本苟延残喘。
经此一役,执法者其名号才如惊雷般炸响,被鲜血与恐惧正式镌刻入历史。
正玉所知的有关执法者的知识,也仅限于那些模糊的记载。
但从那些只言片语中,他窥见地母教内部必然存在隐秘而强大的执法组织。
此前贝蒂女士从未表明身份,如今真相大白,再回溯她的所有行为一切变得通顺起来了。
包括但不限于——
她在女性自称继承者,多留在母亲身边时,选择远离家族定居长生人帝国。那大概除了寻找挚友踪迹外,还是因为她的管辖区域在此地;
她身为史书记录的圣徒,被帝国与教会进行了双重授权。那大概是集权团体,为了让她能够于此地自由行走执法而做出的让步;
她表面没做出什么成果,却被地母所注视,甚至所蒙受的神恩,要堪比先前的正玉...嗯,毕竟是地母意志的衍生,地母查看自己的执法者倒也更合理;
甚至她长期佩戴那令人内省的圣物更简单了,那是因为执法者需要时刻内省啊!
地母教的执法者绝非恣意妄为之人。
仗着自己有力量就为所欲为?跟艾琳娜一样,像话吗!
仗着自己有权力就徇私枉法?跟温莎华一样,像话吗!
仗着自己有渠道就奴役他人?跟维克多一样,像话吗!
若贝蒂女士当真是一名肆意妄为、徇私舞弊、奴役众生的执法者,根本无需他人揭露,地母早已亲自清理门户。
正因她是一位恪守节制、正义、公平的执法者,她才无法滥用自己的力量、权力与渠道,去接近那位已被地母迎接入圣岛的挚友。
她深知圣岛只迎接真正的勇者与圣人,拥有直接通道的她,反而更不能徇私。
她唯一的道路,便是努力让自己也成为一位圣人。
要么以生平功绩打动地母,要么赌她那位现名为纯白圣女的挚友,会在她生命终结之时,亲自前来迎接。
贝蒂女士闭上眼,默默忍受着自己的过往与思绪如同书页般被无声翻阅——那唯一的读者,正是地母本人。
她对自我的挣扎、痛苦、思考,毫无保留地呈给她信仰的神。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情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失魂落魄的前任领主温莎华,一步步走向那具依旧保持着惊人秀丽的躯体。
她单膝跪地,颤抖的手指精准而轻柔地探入艾琳娜·暗影已无声息的心口,取出了一颗仍在微微搏动、流转着幽紫与暗绿诡谲光芒的水晶心脏。
那正是按照历史进程,本该由狐人灵云远走他乡后拍得的那颗转基因水晶。
雷骑统领娜塔莎沉重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安抚自己带来的那队年轻骑士。
她们因眼前的景象而躁动不安。
显然,温莎华·西尔文对这位半精灵余情未了,甚至未曾察觉,生前那些对她誓死效忠的老牌雷骑大多不在现场。
此次跟随而来的,多是因前线战况过于残酷,而被师父、队长或看护者保护性安排到后方的年轻人。
她们尚未完全接受‘自己身为西尔文家族奴仆,而非执行正义的骑士’的命运。
因此,这些年轻的骑士对温莎华的种种行为充满了不解与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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