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仪殿中。
赵玉盘猛地转身,鎏金护甲"铮"地划过檀木案几。
她盯着地上那个水渍未干的"花"字,胸口剧烈起伏着,凤履碾过碎瓷逼近杂役。
"你好大的胆子——"
话音未落,那杂役突然暴起。
粗糙手掌捂住她朱唇的刹那,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花子游扯下人皮面具,露出那张让她恨得牙痒的脸。
"嘘..."
他指尖在她唇上轻按。
"殿外应当还有皇后的眼线。"
赵玉盘狠狠咬住他虎口,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口。
花子游疼得倒抽冷气却不敢出声,只见公主眼中水光潋滟,分明噙着泪却偏要摆出凶相。
"混账!你还知道回来?"
她压低声音骂道,指尖却死死揪住他衣襟。
"蔡攸的血还没干透,你竟敢..."
花子游突然将人搂进怀里。
赵玉盘挣扎时发髻散乱,金步摇叮当坠地。他贴着公主耳畔急道。
"听说你要选新驸马?"
语气里的醋意,比殿外风雪更刺骨。
"与你何干?"
赵玉盘冷笑。
"本宫就算嫁条狗也..."
温热的唇突然堵住未尽恶语。
花子游扣住她后脑的力道凶狠,吻却温柔得令人心碎。
赵玉盘攥着他衣领的手渐渐发颤,直到窗外传来巡逻禁军的铁甲声才猛然惊醒。
"你疯了!"
她喘着气推开他。
"皇城内外,现在全是蔡京的..."
"所以我扮成这样啊。"
花子游抹了抹脸上易容的褶皱,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
"看,顺来的宫牌。"
赵玉盘看清腰牌背面的"柔仪"二字时瞳孔骤缩——这竟是能直入她寝宫的通行令!
她正要质问,忽见花子游变戏法似的又摸出个油纸包。
"城南王婆家的蜜制雕花鸡。"
他掀开纸包,金黄色的烧鸡让人忍不住流下口水。
"你最爱吃的…"
殿外风雪呜咽,赵玉盘看着那只烧鸡,突然红了眼眶。
当初辜负她的少年,如今正顶着通缉犯的身份冒死入宫...
"傻子。"
她用粉锤砸他。
"蔡昆明日就要来相看,你..."
花子游突然单膝跪地,沾雪的手指抚过她裙摆上金线绣的凤凰。
"那就让蔡老狗尝尝…”
抬头时眼中锋芒毕露。
“断子绝孙的滋味。"
赵玉盘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心跳如擂鼓。
她从未想过,花子游竟敢在皇城戒严、蔡京势力遍布的情况下,易容潜入她的寝宫。
更没想到,他现在还敢说出如此狂妄的话。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东京城都在通缉你。"
她压低声音,指尖不自觉地绞紧了袖口。
"蔡京已经发下悬赏令,出一万两白银拿你的人头,你现在…"
花子游却忽然笑了,他抬手轻轻拂去赵玉盘鬓边散落的一缕青丝,低声道。
“公主,我若怕死,就不会来了。”
赵玉盘呼吸一滞,指尖微微发颤。
她当然知道他不怕死。
他若是怕死,就不会在皇城大宴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一镖断了蔡攸的命根。
他若是怕死,就不会在禁军围剿时,还敢放言谁若敢追他,便要谁的命。
他若是怕死…
就不会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已逃出汴京时,偏偏又回到这龙潭虎穴,只为见她一面。
“花子游…”
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骂他狂妄?
骂他不知死活?
可她的心,却因他的狂妄而狂跳不止。
花子游见她沉默,忽然从怀中又掏出一物——一枚精美的玉佩。
赵玉盘瞳孔骤缩。
那是…
她的贴身玉佩!
“你…”
花子游轻笑一声,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玉盘’二字,低声道。
“公主可忘了,你当初曾答应我,要应我一事。”
花子游的手指轻轻抚过玉佩上的纹路,指腹若有似无地擦过赵玉盘的掌心。
殿内的烛火忽然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纱帐上,纠缠在一起。
"本宫何时..."
赵玉盘的话音戛然而止,鎏金护甲下的手指微微发颤。
她突然想起那晚,花府暗室内,她亲手将玉佩送与这少年时的情景。
花子游又凑近了几分,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
"公主说,他日若持此玉相见,必应我一事。"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蛊惑。
"如今,我来了..."
"你要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发紧,金线绣凤的衣袖下,指尖不自觉地揪住了他的衣襟。
花子游低笑一声,突然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抚上自己的心口。
"公主可听见它在说什么?"
掌心下传来有力的跳动,赵玉盘猛地抽回手,却被他顺势揽入怀中。
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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