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着唾沫的交割单残片,突然从他嘴角飘落,他凌空一把抓住那片泛黄的“罪证”,反手奋力抛向身后轰鸣作响的混凝土搅拌机。“得粘着钢筋混凝土来还!”
老杨突然在人群里高高举起那串挂着玉佛的钥匙,铜匙相互撞击,发出清越如磬的声响。六百人静静地看着田毅从高空掷下扩音器,黑色机身在空中飞速旋转着,坠入尚未凝固的地基桩洞——与2002年吞下的欠条、昨夜捏碎的烟盒,一同永远封存在春禧大厦的地基里。
田毅转身,再次登上混凝土搅拌车。脚下,又是一千万现钞,正安静地躺在防雨布下,蒸腾着新鲜的油墨气息。这是昨夜从香港空运而来的新钞,连号段上还带着恒生银行的封签,崭新而整齐。
“抬头!”他对着天空中民用无人机列阵,声嘶力竭地怒吼,声浪如汹涌的波涛,震落了龙门架上冻结的泥块。
六百名戴着蓝色头盔的农民工,齐刷刷地仰头望去,只见三十架民用无人机正吊着一幅巨型投影幕布缓缓展开。泛黄的2002年工资欠条在几十米高空浮现,会计老周女儿断奶的病例、老杨媳妇当票上的泪痕,在2560×1920像素下展现,每一个细节都刺痛着人们的心。
田毅猛地抓起一把钞票,用力砸向投影屏,纸币如瀑布般散落人群。“看看冠字号!CB2002——这就是当年欠你们的那批钱!”他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与解脱。
说罢,田毅掏出zippo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手中的“债务凭证”。火焰在雨中诡异地扭曲,竟隐隐呈现出凤凰的形状“当年我烧掉的是良心,今天烧的是镣铐!”
当灰烬缓缓飘落在新钞堆时,田毅猛地将烧焦的zippo掷向正在浇筑的地基。就在火光没入混凝土的瞬间,他大声吼道:“去领由你们让我浴火重生的酒钱!”
(总共发了2000万现金,十三个老员工共分得1300万,600个农民工分得700万人均不到1万多,其中田家亲戚58人,每人4万,这一分配符合2004年高收入水平,涵盖工资与年终奖,毕竟才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