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雪捻着珍珠端详一会,说道:“我知道,这种大珍珠是从乌龟壳里生出来的!”
低情商的直男:这不科学,以后不要听什么“转运汉遇巧洞庭红,波斯胡指破鼍龙壳”之类的评话,珍珠的形成是巴啦巴啦……
杨植两世为人,知道如何跟女人打交道,高情商回应道:“喜欢吗?喜欢的话,以后再给你买。”
郭姑娘把珍珠收起来,说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郎君回到凤阳就没有想过到我家来一下!”
杨植唉声叹气说:“凤阳人民奔小康的重担压在我的肩上,我太难了!每天早上一睁眼,就为攻坚克难脱贫致富奔走!”
郭姑娘啐一句:“你就七屁八磨吧!”说着却转到杨植身后,用砂锅大的拳头轻轻敲击扬植的双肩。
杨植舒坦地倚在靠背椅上,闭上眼睛享受锤击,问道:“最近凤阳没什么大事吧?”
郭姑娘想了想说:“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外乡人多了许多,都来凤阳做工。我滴个孩来,还有人在传什么红花教。”
靠!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大明的一大政治正确就是言论自由,言路通畅,各种乱七八糟的民间宗教到处传,连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有不少信这些的。
杨植警惕地转头问道:“红花教什么来路?信众怎么传的?”
郭姑娘说:“他们说红花绿叶白藕,天下儒道释是一家。教主是河南来的,说自己有一天爬嵩山,听到天上有个声音叫他……”
真是太阳底下无新鲜事,杨植疑惑地问:“教主的名字是不是叫移鼠?”
两个人你侬我侬之际,门口又传来一声咳嗽,老丈人干活回来了。
几人吃饭之后,杨植又问了问红花教的情况,这个教信弥勒佛,做的法事是道家法门,传经说的是儒家的忠孝仁义。这个倒不奇怪,我华夏传统历来如此,皇明第一国师姚广孝和尚的老师是一名道士,学的是鬼谷子之学。
但是听说红花教的教主声称得到天启,要信众随意捐献给教中做慈善时,杨植的眉毛就皱起来了。
苗山工业区现在已经聚集了十几个工坊,军户、民户、匠户还有为他们服务的商户超万人,这要是哪天有人仿效当年红巾军故事,高呼一声“弥勒降临,天下太平”,与宁王南北夹击,南直隶那点老爷兵哪里应付得来?中都是龙兴之地,南京也是京都,都是要保的。
杨植问郭大村长:“老泰山,村里可有军户信仰红花教?”
大明卫所屯田制发展超过百年,卫所兵已彻底农民化,管理比国初松懈多了。
老岳丈回答村里有军户在苗山上工,去听过红花教传教,回来说红花教真好,入教就是兄弟姐妹,大家一起唱歌,听老师讲关帝爷、孔夫子的故事,很多人生了病,入了教就痊愈云云。
杨植叹口气,大明王朝三百年,信弥勒佛的教派从永乐年间的唐赛儿到天启年间的徐鸿儒从来没有断绝过,每过几十年就换个名字出来兴风作浪,直到自己前世的台湾还有不少余脉流传,想不到给自己碰上了。
不管它,反正前世大明的史书上只记录过白莲教红阳教闻香教,没有提过红花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大明民间地下教会不知道多少呢。
吃过午饭,杨植说要回家午休,下午好攻书。郭姑娘送他到村口,偷偷送给他一个帕子,问道:“这是我绣的,你看怎么样?”
这年头对女人的要求就是能纺织刺绣。杨植在郭姑娘期待的眼神中展开手帕,只见帕子上绣了两只呆头呆脑的麻鸭子。
杨植慧眼如炬,口中称赞说:“这对鸳鸯比我娘绣得好看!”又说:“如果我考上秀才,你就是秀才娘子,可不能轻易出门了。”
郭雪咬了咬嘴唇,说:“只要你能考上秀才,我愿意吃不出门的苦。”
杨植嘿嘿一笑,到这时候才找回久违的松弛感。赶回家中恶补了一通《孟子》,又翻了翻吉安版《三年科举五年模拟》,上面说像“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种耳熟能详的句子不好出题,所以很大概率不会考。于是心安理得地拿着《孟子》一书,对着吉安版辅导教材把教材中认为要考的篇章用笔画出来,专挑这些章节背诵。
刚闭关学了两天,丘太监又把杨植找过去,问道:“回来这几天休息好了吗?”
杨植哪敢接茬,生怕死太监又找他办差,回答说:“不敢休息,年关将至,在家闭门读书,准备明年考试。”
丘太监犹豫地说:“本来想送你一桩功劳,让你升一级当个试百户的。”
杨植心道八成是红花教的事,便问:“在下斗胆敢问何事?”
丘太监说:“凤阳府内似乎有白莲教余孽在活动,唤作红花教。但是事迹不显,传的也是忠孝节义的道理。中都锦衣卫几个千户都不以为然,叫我不要小题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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