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宇反手扣住她五指按在心口,玄铁护腕撞上银针锦囊发出清响。"我气的是三日前你独自验尸。"他低头时,盔甲上未干的血迹在舒瑶袖口洇出红梅,"更气你明知茶楼说书人散布谣言,却要等他们编足十八回话本才出手。"
朝阳跃上东墙时,舒瑶腕间的翡翠镯子突然发出轻鸣。
她顺势将额头抵在石宇肩甲,"十八回刚好够全城百姓记住每个破绽。"沾着药粉的指尖在他掌心写了个"宫"字,"就像钓鱼要舍得放长线......"
话音未落,急促的马蹄声撞碎晨雾。
八匹枣红马拖着鎏金车驾冲进乱葬岗,车辕上玄鸟徽记惊飞满树寒鸦。
着孔雀补子的宦官抖开杏黄卷轴:"陛下口谕,宣舒氏女明日辰时入宫见驾!"
石宇按住剑柄的手被舒瑶轻轻压下。
她接过圣旨时,袖中银针在卷轴暗纹处刮下些许金粉——正是慈安堂特供宫中的鎏金香灰。
宦官盯着她发间沾着露水的素银簪,突然尖着嗓子补了句:"太后凤体欠安,特意嘱咐要看姑娘的...西洋医术。"
当车驾卷起的烟尘消散时,舒瑶摩挲着银锁片上的英文刻痕轻笑出声。
石宇掰开她紧攥的左手,掌心赫然有四道月牙状血痕——与柳叶镖上的齿痕分毫不差。
"怕了?"将军将染血的帕子缠上她手指,"现在逃婚还来得及。"
舒瑶突然拽着他领口拉近距离,医者清亮的眸子里映着朝阳:"将军可听过我们家乡的规矩?"她指尖金针闪过寒芒,"诊金要收双倍,仇怨要当场报。"
正午的阳光穿透青铜门时,舒瑶站在昨夜捆住林太医的老槐树下。
染着药粉的裙摆扫过树根处新翻的泥土,几片带着牙印的柳叶镖残片在阳光下泛着诡谲的蓝光——那下面埋着半块刻有英文编号的琉璃镜片,与她前世实验室失窃的那副护目镜碎片完美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