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处突然传来锁链拖地的声音。
三人同时屏住呼吸,直到那声音渐渐远去。
成妍的按照守卫的说法在墙上轻叩三下,暗门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螺旋阶梯。
阴冷的风从地底涌上来,带着铁锈和排泄物的刺鼻气味。
华逸的麒麟臂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地底深处传来的灵力波动——那是被折磨到极致的灵兽师才会散发的紊乱气息。
台阶尽头是扇锈蚀的铁门,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光。
地牢深处的霉味混着血腥气直往鼻子里钻,华逸的布鞋踩在渗水的青石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每走一步,心就揪紧一分。煤
油灯微弱的光亮照出前方囚室里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双手被铁链高高吊起,脑袋无力地垂着。
"石头哥?"
华逸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那人猛地抬头,铁链"哗啦"作响。
煤油灯的光照在他黝黑的脸上——那是张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脸,可那双眼睛华逸一眼就认出来了。
"小...小华子?"
石头哥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干涩得厉害。
他努力扯动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真的是你?"
华逸的眼泪"啪嗒"砸在地上。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手指碰到冰冷的铁链,又触电般缩了回来。
"我这就救你出去!"
"别!"
石头哥急得铁链直晃,"这牢房有机关..."他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让我好好看看你。"
华逸这才看清石头哥身上的伤——后背的鞭痕交错得像蜘蛛网,手腕被镣铐磨得血肉模糊,右脚踝肿得发亮。
最触目惊心的是胸前那道疤,像是被人用烙铁烫出来的。
"石头哥,我没护住村子..."
华逸的嗓子眼发紧,"村长爷爷走的时候......"
石头哥带动锁链轻轻晃动:"傻小子,哭什么。"
他想抬手给华逸擦眼泪,铁链却把他拽了回去,"我回去看过......"
地牢外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等脚步声远去,华逸赶紧凑到石头哥耳边,把劫刑场的计划一五一十说了。
说到关键处,他感觉石头哥的手攥紧了他的衣角。
"好小子!"
石头哥眼睛亮得吓人,"记得你七岁还尿床,没想到现在..."
他打量着华逸,笑得咳出一口血,"真他娘的有出息!"
华逸手忙脚乱地擦他嘴角的血,摸到一手冰凉的汗。
石头哥的体温低得吓人,可眼神却烫得灼人。
"听着,"石头哥突然压低声音,"明儿不管成不成,你必须活着出去。"
他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得像山:"...赤炎的火种不能灭..."
"哥以后不能在护你了..."
地牢深处传来铁门开启的声响,华逸知道时间到了。
他最后握了握石头哥的手,那掌心粗糙的茧子还是小时候教他射箭磨出来的
。煤油灯"噗"地爆了个灯花,映出石头哥脸上未干的泪痕。
"走吧。"石头哥别过脸,"记着...活着比报仇重要..."
华逸的眼泪砸在地板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他转身时听见身后铁链轻响,还有石头哥压得极低的声音:"臭小子...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