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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李归手中利刃精准地斩向第七齿轮的“悔”字齿,金属碰撞的巨响震耳欲聋,火花四溅。那齿轮仿佛不堪重负,先是剧烈摇晃,随后“咔嚓”一声,从中断裂开来。刹那间,时骸腹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开,轰然洞开,一股刺鼻的铁锈味和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李归、墨羽和银鳞少女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便随着一股强大的吸力,直直坠入时骸腹腔内部。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目瞪口呆,一座庞大而诡异的迷宫出现在他们眼前,迷宫竟是由无数青铜书架搭建而成,书架层层叠叠,错综复杂,一眼望不到尽头。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书架上陈列的并非普通书籍,而是一颗颗跳动的“记忆心脏”。这些心脏被一种半透明的胶质物质包裹着,表面闪烁着幽微的蓝光,仔细看去,每颗心脏表面都浮刻着细密的议会密令符文,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而在心脏内部,像是藏着一个个微型宇宙,无数光影闪烁跳跃,那是被议会无情抹杀的文明历史,正以这样诡异的形式被封存于此。
李归缓缓走近其中一颗心脏,抬手轻轻触碰那层胶质,一股奇异的电流顺着指尖传来。他的脑海中瞬间涌入一幅幅光怪陆离的画面:古老的城邦在战火中轰然倒塌,奇异的种族在灾难中绝望哭泣,先进的科技文明被熊熊大火吞噬……那些被尘封的历史,带着无尽的悲伤与不甘,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众人沉浸在这诡异又震撼的景象中时,一个身影从书架的阴影里缓缓走出,脚步轻盈,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沉重感。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打破了这片死寂:“无回渊的书库...只收容必死之人的记忆。”
李归等人闻声望去,只见来者身披黑色兜帽长袍,面容被阴影笼罩。随着她逐渐靠近,兜帽下露出的面容让李归瞬间僵在原地,那眉眼、那轮廓,与唐莹珊竟有七分相似,可她的脖颈处却缠着冰冷的星月纹锁链,散发着幽冷的光泽,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锁住了她的自由与生机。
“李归,”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李归身上,眼神复杂难辨,“你娘的血...是打开原初之碑的钥匙。” 说罢,她抬起指尖,轻轻在空中点了几下。刹那间,原本静止的青铜书架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开始迅速移形换位,发出沉闷的摩擦声。那些书架飞速转动、拼接,不过片刻,一幅通往渊底的星图便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星图的尽头,一座残缺石碑悬浮在空中,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像是在召唤着什么。李归快步上前,待看清碑文的瞬间,他的心跳陡然加快,那碑文的纹路,竟与唐莹珊身上的星月纹完全一致,丝丝缕缕,仿若跨越时空的羁绊,将他们紧密相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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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回渊那弥漫着腐朽气息的渊底,一座古老的祭坛静静矗立,周围弥漫着浓厚的雾气,给本就神秘的氛围更添几分诡谲。一座石碑被数千条粗壮的青铜锁链高高悬于巨大纺车的上空,锁链在幽暗中闪烁着冷光,每一条都缠绕着破碎的襁褓,那是终焉之婴曾经的衣物,残片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似在低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
守碑人站在纺车旁,神色凝重,她缓缓抬起手,目光没有一丝犹豫,锋利的刀刃划过手腕,殷红的血珠滚滚落下,每一滴都带着星月纹的奇异光泽,滴入纺车边缘的凹槽之中。随着血珠的融入,原本静止的纺车齿轮发出“嘎吱”声响,缓缓开始逆转,带动着整个纺车发出沉闷的转动声,在寂静的渊底回荡。
“原初之碑的真名是‘弑亲者墓志铭’...碑文第一任刻写者...” 守碑人的声音在雾气中悠悠响起,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沉重。话落,她手指颤抖着,缓缓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与唐莹珊相同的星月纹,那纹路像是活物一般微微闪烁。
“是你娘,也是我。” 她的声音哽咽,说出这句话时,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思念,还有深深的无奈。仿佛随着这一句话,多年的秘密被彻底揭开,一段被尘封的往事即将浮出水面,而这真相,或许将彻底颠覆李归对世界的认知 。
守碑人的话音刚落,整个渊底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原本还按照节奏逆转的纺车,像是被注入了疯狂的因子,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飞速转动起来,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锐声响。那些悬挂在青铜锁链上的残破襁褓,在急速旋转中被扯得猎猎作响。
就在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时,诡异的事情再度发生。一只只青铜铸就的婴儿手臂从襁褓中猛地伸出,手臂上青筋暴起,手指扭曲且尖锐,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目标明确地朝着李归抓去。眨眼间,数条手臂便已近在咫尺,空气中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千钧一发之际,银鳞少女反应迅速,周身的腐生花瞬间绽放出巨大的花瓣,如同一道坚固的护盾,将李归护在身后。紧接着,腐生花的花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伸来的青铜手臂紧紧包裹、吞噬。可就在众人以为危机暂时解除之时,腐生花的花蕊处,竟缓缓渗出了唐莹珊的声音,那声音虚弱却又急切:“归儿...逃!” 声音在渊底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无尽的担忧与绝望,让李归的心猛地一揪,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陷入了未知的恐慌与混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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