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门被撞开时,林小满正将最后一管解毒血清推进他静脉。她白大褂口袋里的录音笔闪着红光,完整录下了门外董事助理的惊慌失措。当保安冲进来时,只见少女举着手机微笑:"刚同步了云端备份,包括三年前陆总车祸时的蜂蜜检测报告。"
陆鸣萤望着投影仪上跳动的数据流,那些看似杂乱的药材采购单竟被她标记成股权结构图。林小满旋开保温杯抿了口药茶,屏幕突然弹出他私人医院的加密档案——所有过敏源记录旁,都标注着对应董事的海外账户。
"蜂蜜的粘性,最适合粘住狐狸尾巴。"她将结晶的蜂胶捏成微型U盘,放进他掌心时残留着37.2℃的体温,"陆总现在相信了?槐花蜜解的不只是过敏,还有陆氏集团三十年的陈年蛊毒。"
恒温箱的嗡鸣突然停滞,陆鸣萤的腕表秒针卡在23:59。林小满的睫毛在安全出口绿光里簌簌颤动,像实验室外那丛被夜露压弯的忍冬。他掌心的蜂胶U盘正在融化,甜涩的槐花香攀上西装内衬,与十年前莫斯科雪夜灌进气管的冰碴重叠。
"这是祖父熬固元膏用的紫云英蜜。"她忽然旋开恒温箱,取出的不是药剂而是包着油纸的中药秤。砝码在绒布上滚落,竟是雕刻着董事会成员生辰八字的檀木珠,"当年他们在你父亲药里掺的可不是蜂蜜,是岭南断肠草淬的琥珀糖。"
危化品仓库的排风扇将月光绞成碎银,陆鸣萤看见她白大褂衣角染着深褐痕迹——那是三天前他在顶楼咖啡厅故意打翻的摩卡。此刻那抹污渍正巧覆在青鸾纹身的羽尖,随呼吸起伏似要破衣而出。
林小满忽然用镊子夹起他领口的榛果碎屑,放进载玻片的刹那,投影仪竟映出财务总监在巴西的私人庄园。"您知道吗?过敏原是会进化的。"她指尖划过他尚未消退的红疹,医用橡胶的凉意激得他喉结滚动,"就像某些人的贪欲,从掺假药材到操纵股价......"
警报器红光突然漫进来,将两人割裂成暗房里的胶片负像。陆鸣萤嗅到她发间苦橙花的味道,那是他母亲生前偏爱的护发素。少女却在此刻掀起实验台下的暗格,泛黄的《林氏药典》里夹着张老照片——二十岁的陆父正将蜂蜜桶搬进林家药铺,檐角风铃挂着1983年的薄雪。
"令尊当年过敏休克,不是因为枇杷蜜。"她突然将紫外灯对准他襟口,纽扣缝线里藏的微型窃听器正在析出氰化物结晶,"是有人在他的解酒茶里,混了曼陀罗花粉。"
陆鸣萤的指尖陷入她腕间红痕,那是上周电梯故障时他攥出的淤青。此刻那抹殷红正顺着静脉爬上她小臂,在青鸾纹身周围洇成朱砂符咒的轮廓。他忽然明了为何每次心悸发作,她递来的保温杯都煨着不同花蜜——那是用三十六个监控死角熬制的解药。
"林药师不如说说,"他俯身时领带扫过她手中的层析图谱,咖啡渍在数据线上蜿蜒成西伯利亚铁路线,"你是怎么在黑市拍到我在圣彼得堡的病历?"
"因为您的主治医生,"她突然将色谱仪探头贴上他心口,"每年清明都去给我祖父扫墓。"
月光偏移三寸,照亮她藏在离心机里的老式怀表。表盘玻璃裂痕拼成的正是陆氏集团LOGO,而表链竟是董事会机密文件的微缩胶卷。当陆鸣萤的指腹抚过表盘背面刻着的"1987.惊蛰",林小满忽然将解毒剂推进他静脉,药液带着她掌心的温度,在血管里烧成一片滚烫的真相。
窗外梧桐叶落进通风口,打着旋儿贴上她后颈。陆鸣萤看见那枚叶子背面用荧光剂写着最新股权变动,而少女转身时,白大褂衣摆扫落的玻璃皿里,正孵着他错付了十年的信任。
排风扇将月光搅成流动的银沙,陆鸣萤的后背抵住冰凉的钢制货架。林小满踮脚去够顶层试剂时,白大褂衣摆扫过他西裤褶皱,扬起一阵忍冬与苦橙花纠缠的风。她发间别着的金属镊子突然滑落,在即将坠地的瞬间被他的皮鞋尖接住,银光在黑暗中划出半道弦月。
"别动。"他忽然握住她欲拾镊子的手腕,另一只手从她耳后拈下半片蓝楹花。三天前他亲眼见她将这种致敏花瓣夹进董事会纪要,此刻那抹妖紫正在他指腹融化,"林小姐的耳洞,穿的是实验室铂金丝?"
林小满的呼吸凝在紫外灯管投下的菱形光斑里。那根改装成耳环的导丝正微微发烫,记录着危化品仓库的温湿度数据。她偏头时,发梢拂过他尚未消退过敏红疹的脖颈:"陆总不如猜猜,这里面存着您几段心电图?"
通风口突然灌进夜风,将她的防护面罩吹向后方。陆鸣萤看见她锁骨处的青鸾纹身在幽蓝光线中振翅欲飞,翅尖恰好扫过他第二颗衬衫纽扣——那里嵌着的微型摄像头正将画面同步到三十八楼总裁办。他忽然摘下领带夹,金属冷光掠过她泛红的耳垂:"不如赌一赌,是您备份的证据先传到云端,还是我的卫星密钥先破译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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