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而言,去苏大姐这儿当个酿酒师傅,旱涝保收,一个月一两银子,足够他跟儿子是小叔子的生活所需了。
不答应才是傻子。
“我当然愿意,多谢苏大姐提拔。”许曼娘十分高兴,本以为去和县还要从头开始,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这位苏大姐果真是她的贵人!
“那我们在和县等你。”苏云道,“这两日,我们便收拾准备回去了,如果你们收拾好了,就去大石村林家找我。现在我便将化妆的手法教给你,以后你只要勤加练习,一定会做的比我好。”
苏云说完,便将化妆手法仔细教给她,很快许曼娘便上手了,化的也挺像那么回事儿。
“好了,你也差不多上手了,忽悠一般人应该问题不大,我在和县等你们。”
几人约定好以后,就见崔刚急匆匆地进来,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的郎中,那郎中带着面巾,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恨不得脚都不踏入。若不是后头跟着不少左邻右舍,估计他真的不会进来。
“孙郎中,孙郎中,你赶紧给看看,我大嫂今天一早起来就起了好多疹子,可吓人了,昨夜还发了烧!”崔刚催促。
“哎呀,你且慢些,这病恐怕是会过人的,我在外头远远看一眼就好。”孙郎中皱着眉头,一副害怕的样子。
秦氏低声冷哼了一句,“真是惜命呢!”
外头跟进来的左邻右舍,一听说这病是会过人的,脚步都戛然而止,他们全都躲在了孙郎中身后。
孙郎中隔着十步开外,看了一眼脸上同样带着布巾的许曼娘。
这一看,吓得他汗都要出来了!
“这……这真的是出痘了。”
“啥,出痘?那可不得了了!这年头出道的十之八九都得见阎王。”旁边的人跟着叽叽喳喳议论。
有人感叹,怎么会出痘呢?有人感叹这许曼娘命真够苦的,刚刚死了丈夫,自己也将命不久矣,也不知道他那小儿郎该怎么办?
不管大家怎么说,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仔细看看。
这能是闹着玩的吗?若是不小心过了病气,自己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崔刚,你嫂子这病我可看不了,回头你另请高明吧!”孙郎中摆摆手拒绝,说着就要往外走。
“这怎么行?您可是我的救命稻草!上次我侄儿的性命可是你救的,当初花了十两银子不是就给治好了吗?你不是说有钱就能治病的?你放心,只要你能救好我大嫂,就算卖房子卖地我们都在所不惜。”崔刚信誓旦旦,一口一个理儿,话里话外透着的意思,大家伙儿也听懂了,就是这孙郎中医德有亏。
孙郎中被怼了也生气,但也不至于上了他的激将法,只不过面儿上有些气急败坏。
“你就要在这里胡说,你那侄子的命也是我救回来的,十两银子都是少要了你的!”
说完便拂袖而去。周围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他已经不想再听了。否则若真受了激将法,再走上前去看那许曼娘的病症,那自己的小命也不用要了。他本来就学艺不精,当初跟着游方郎中学了几手,又靠着坑蒙拐骗积攒了一些名气,之后才在州府站稳脚跟,若论真才实学,那肯定是没有的。
前些日子,有人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想办法讹诈许曼娘一笔,一来一回他便有二十两入账!这么好的事儿又怎么能不干呢?
其实,许曼娘家的那孩子只是偶感风寒,用几剂祛风止热的药也就好了,他想办法用温药补了几天,使得病症看起来颇为凶险,实际上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哪儿能也不明白,那些人便是去许曼娘那里放高利贷的,也是相中了她的好相貌,想要意图不轨。可这关他什么事呢?他只是个小郎中而已!本就不能同那些地痞恶霸逞勇斗狠,那些恶霸可不是普通的恶霸,他们都是有些来历背景的。
之所以赶快离开,一方面是害怕这病会过人,二来是害怕崔刚再乱说,名气会败坏,以后来找他看病的病人会减少……
苏云同秦柔对视一眼,便悄然从后门出了馒头铺的,众人也没有发现她们两个。
只是在巷子的拐角处,孙郎中被拦住。
“这么说,那许曼娘真的是得了怪病?而且可能容貌尽毁。”一个男人问。
孙郎中低头应道,“一点儿不假,那许曼娘的脸上全都是一些红色的皮疹,一看就是天花的症状,而且昨天晚上还有发热的症状,肯定会过人的。”
他认出这两人便是当日给他银子的人。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许曼娘,而如今许伴娘容貌尽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迁怒于自己。
“两位大爷,我敢保证那许曼娘的病症绝对十分严重。”
此处,孙郎中是留了个心眼儿。
刚才崔刚那么说,他估计这叔嫂俩已经知道当初自己做的手脚了。若是让这许曼娘入了贵人的眼,以后会给自己留下祸患,说不定还会回头对付自己,那不就是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所以,孙郎中决定防患于未然,将萌芽给掐死在襁褓之中。
那两个男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觉得若是如此,便真的不能将此女带走。不过也没损失什么银子,虽然出去了十两,但收回来二十两,倒是不亏,只可惜美人没了,还要继续搜罗。
“这次就这么算了,要仔细你的嘴,千万不要将此事透露出去,小心你的小命!你可知道我们哥儿俩是谁家的人?我们可是刺史府小舅子的跟班儿!”
孙郎中战战兢兢,心想这银子虽然多,可挣得太难了!当下便差点儿指天发誓,绝对不会透露出半分了!
那两个男人很满意他这态度,如果不是以后还要用到,也就把他给处理了。不过一个小小的郎中,搬出一个刺史府就足以吓得他瑟瑟发抖了。
“大哥,那两个小娘们儿出城的时候,咱们要不要?”说着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