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看到信纸上的第一行字,老尼尔那苍老的手掌突然开始止不住的抖动起来。
苍老脸庞上的笑容就此凝固。
但他还是强撑着继续看了下去。
同一时刻,老人的耳畔边,仿佛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就仿佛那乖巧的孙女正在一旁,为他念诵着信件的内容.......
[我最敬爱的人
如果您顺利的看到了这封信,那我应该已经魂归死亡女神的怀抱了吧。
我很抱歉,不能为您养老送终了。
您不必为我感到伤心,在我为了一己私欲选择走上这条歧途的时候,我便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这都是,我应得的报应........
......
..........
.............]
这封信很长,很长,密密麻麻的娟秀字体,足足占了三四页纸。
其中写满了寄信人那深埋心底的愧疚。
这封信又很短,很短,老尼尔即便用最慢的速度,去一个字一个字的阅读,却还是只用了区区一个清晨的时间,就将其读完了。
“唉........”
老人幽幽的一叹。
纵使这封信没有署名,他却比谁都清楚,这封信是自己早些年收留的那名女孩所写的。
她早猜到自己可能已经命不久矣,所以提前准备好了这封信件。
里面写满了她对可能发生的悲剧的愧疚,诉尽了自己这些年来深藏心底的情愫与无奈。
她承认了自己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她还不想那么早的死去,不想白来这世间一趟。
她也渴求爱,渴求有个人可以弥补她那自小缺失了一块的心。
所以她做出了那个自私的决定,签订了那份邪恶的契约.......
“傻孩子.......”
老人幽幽的一叹。
他的记忆,在这一刻,被不受控制的拉回到了那一个雨夜。
那一天,名为瓦尔特的少年前来城堡拜访时候,带来一个可怜的孩子。
那时候,那个女孩早已经因为发烧昏睡过去了。
他觉得这个孩子莫名的亲切,于是就收留了下来,教导她如何为人处世,教她如何在子爵老爷的城堡中做事。
女孩很懂事,也很懂得报恩,才来没几天,就与他拉钩,说:等他老了,她来为他养老,以后她就是他的亲孙女。
那时尚且在就任管家一职的老尼尔,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笑的合不拢嘴。
后来,他理所当然的注意到,自己的这个小孙女似乎在春心萌动下,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但他没有去制止,也没有去训斥,只是找机会平和的和她聊了聊。
告诉她,两人是不会有结果的,他们是卑微的仆人,说难听点,就是低人一等的奴隶。
怎么能和高高在上的富商、贵族相提并论呢?
他本以为,女孩会就此放弃.......
却万万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副局面。
更不曾料想过,他也会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一天。
把手中的信纸对折,老人闭上了眼,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身上那股因为苍老而散发出腐朽气息变得更加浓厚。
他向后躺在了椅背上,把手搭在了藤椅扶手的外侧,颤巍巍的松开了手,任凭信纸飘落在地。
呼呼——
一阵微风袭来,信纸随风起舞,缓缓的飘向了远处。
就在信纸即将飞过院子的篱笆时,不知哪来的一只花蝴蝶与信纸交错而过。
它的翅膀上点缀着星辰一般的斑点。
蝴蝶飞入园中,落在了老人的手背上......
.........
.............
“夏弥,我们这样不告而别真的好吗?”
望远城中一条不起眼的街道小巷里,西尔维娅发出疑惑的询问。
她的一只手中,抱着一个大纸袋,几根又粗又长的白面包凸出在纸袋外,那是她们今早的早餐。
在她的另一只手中,牵着的是一只啃着白面包,腮帮子鼓鼓囊的,名叫伊莎贝尔的白毛小团子。
而在两人的正前方,街道的墙角处,一只金发的少女正蹲在那儿,对着一面镜子,不停的揉捏着自己的脸
“不然呢?”
金发的夏弥头也不回的嘀咕道:“新婚之夜领主城堡被炸,作为子爵之女的新娘险些殒命,担任商会会长的新郎差点被掳走.......这一堆麻烦事搞的,估计艾莉和瓦尔特他们现在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我们留在他们那又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少添点乱,忙我们自己的事情去。”
“而且谁说我们是不告而别了,我不是托白贝壳酒馆的路易莎大姐去传话了吗?”
“通知这对共患难的小夫妻一声,让他们不再挂念就够了,再专门跑回去一趟,至少我觉得是没有这个必要的。”
说完这些,夏弥轻轻咬了咬嘴唇,又在心中默默补上了一句:“万一他们知道了炸城堡的是我老妈,找我要赔偿怎么办,老娘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了,吃早餐的钱都是伴侣垫付的,就是把我卖了都赔不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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