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如何是好?舅舅要救的人是谁?伤势很严重吗?
若不然,咱们赶紧派人出城去追寻一下试试?”
唐婉清眉头轻皱,一脸焦急地说道。
沈宏霏此刻已然听不进唐婉清后面的话了,只觉脑袋嗡嗡作响。
完了,自己的兴儿完了,怎么办?沈宏霏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他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朝着偏厅大门走去。
身旁的小厮见状,急忙快步上前,伸手搀扶住他。
沈宏霏抬头望向那阴沉沉的天空,只见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
他抱紧了双臂,身子微微颤抖着,眼神空洞,喃喃自语道。
“今年的冬天,为何这般寒冷……”
唐婉清站在原地,看着沈宏霏。
只见他在小厮的搀扶下,脚步蹒跚,身影逐渐远去。
待沈宏霏的身影完全不见后,唐婉清这才缓缓转过身来。
走向沈氏,微微俯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声音轻柔地说道:“母亲,女儿先告退了。”
此时的沈氏,心里全是担忧,兄长家兴儿的腿怎么办。
哪里心思顾及唐婉清。听到唐婉清的话,沈氏只是随意地瞥了她一眼。
然后心烦意乱地摆了摆手。
紧接着,抬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耦香亭,高老夫人正在闭目养神,十三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老夫人,沈宏霏的儿子双腿被打断,祁神医也离开京城了,这双腿白院判也无能为力,估计是废了。”
十三行了一礼轻声说道。
高老夫人睁开眼暗自算了一下时间“书雪也该到京城了吧?”
“回老夫人的话,最迟后天就会到。”十三略一思索回答道。
“你下去吧!”高老夫人说完继续闭目养神。
“是,奴婢告退。”十三俯身行礼退下。
翡翠街,白院判又被马车颠簸着拉进沈宅。
柳如眉又一次哭晕过去。
白院判神色凝重,再次凑近沈兆兴,重新为他检查双腿。
只见沈兆兴的两个膝盖此刻高高肿起,皮肤呈现出乌紫之色。
鲜血从伤口不断渗出,在褥子上汇聚成一小滩暗色血泊。
沈兆兴的膝盖是受外力重击致使膝盖粉碎。
与尚书家小姐的伤情相比,严重程度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沈兆兴因为难以忍受剧痛,身体不停地扭动挣扎。
每一下挣扎,都有可能引起碎骨戳破旁边的皮肉与血管。
所以不停有新鲜的血水渗出来,药童眼疾手快一根银针又把沈兆兴扎晕过去。
白院判把肉眼能看到的碎骨剔除,扶正骨头,清理伤口,一通忙活完两个时辰过去了。
沈宏霏眼巴巴地瞧着白院判洗净了手,赶忙急切问道:“我家兴儿怎样了?”
白院判微微皱眉,语气满是凝重,缓缓开口。
“沈郎中,老夫就跟你说实话了,十二个时辰内,若是孩子高烧退了,那伤口便算稳住了。
只是,即便能治好,他的腿也没法和从前一样了。
膝盖骨头碎得厉害,往后怕是难以站立行走。”
他顿了顿,神情愈发严肃,“更棘手的是,要是过了十二个时辰还在发烧,这腿……恐怕保不住了。”
白院判的话如同一记重锤,话音刚落,沈宏霏只觉双腿发软。
“扑通”一声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
白院判瞧了瞧失魂落魄的沈宏霏。
无奈地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药童手脚极为麻利,迅速将所需的药物一一准备妥当。
仔细地向伺候的丫鬟交代着用药的方法和注意事项。
白院判对着沈宏霏拱了拱手,未再多言,转身便缓缓走出了沈宅。
沈宏霏仿若被定住了一般,依旧呆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思绪飘远。
这个儿子,承载了他太多期许。
沈宏霏一直以来都野心勃勃。
满心期许着自己能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
一门心思地想要积攒更多的银子。
在他的设想里,有了足够的财富和地位做支撑。
兴儿便能拥有更为广阔的发展前景。
他渴望儿子未来能够平步青云,一路攀升至权力的巅峰,位极人臣。
在沈宏霏的心中,商人这个身份始终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卑微感,是他急于摆脱的枷锁。
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兴儿身上。
盼着儿子有朝一日能功成名就。
带领沈家彻底摘掉“商人”这顶帽子。
可如今,希望的肥皂泡“啪”地一下破灭了。
兴儿的腿残了,在他这个商人眼中,儿子已然成了一个“废人”。
商人重利,向来趋利避害,在他心里,兴儿已经没了投资的价值。
如今再看,迎娶柳如眉这件事似乎变得可有可无。
反倒是高老夫人之前的提议,此刻在他心中泛起了波澜。
只要自己还是高家的女婿。
高家这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便能继续为他遮风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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