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不得追究妹妹的责任,慌忙将沈老夫人从淤泥里半抱起来。
老夫人额头的血混着污泥往下淌,气若游丝。
沈姝月摔在泥水里,溅起一片浑浊,她仰头望着阴暗的天空。
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笑,笑声里满是不甘与疯狂:“凭什么?!凭什么好事都轮着她沈沁月!”
侍卫首领哪有心思理会躺在淤泥里疯癫发狂的沈姝月。
安顺公公有严令:沈氏一族的人,死谁都可以,唯独沈老夫人,绝不能死!
他当机立断,“扑通”一声跳进淤泥之中,一把抱起浑身沾满脏污的沈老夫人,转身就朝着岸边的帐篷冲去。
沈启铭心急如焚,紧紧跟在侍卫首领身后,三步并作两步也钻进了帐篷,他实在放心不下自己的祖母。
直到此刻,沈氏一族的其他人才惊觉自家老夫人受了伤。
刹那间,众人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有人放声大哭,为老夫人的伤势担忧;
有人怒目圆睁,对着沈姝月破口大骂。
场面瞬间失控,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丁素雅心急如焚,使出浑身力气,好不容易才挤进人群。
她像一头发狂的母狮,张开双臂,将女儿紧紧护在身后。
嘴里歇斯底里地叫嚷着,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女儿。
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刹那间,一群人扭打在一起,在淤泥里翻滚纠缠,泥水飞溅。
众人浑身沾满泥浆,面目难辨,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就在混乱几乎要失控之时,一队侍卫冲了下来。
他们毫不留情地强行将扭打在一起的众人分开,这一场闹剧才终于宣告结束。
场面渐渐恢复平静,只留下一片狼藉。
有几个仍不服气的,还想继续起哄闹事。
侍卫们毫不客气地扬起几鞭子,抽在他们身上,溅起一片泥花。
顿时哀嚎一片,只能乖乖继续埋头挖淤泥。
唐婉清一行人回到将军府以后。
翠缕贴心地为唐婉清换上舒适的便装,又沏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
而后微微俯身行礼,悄然退出了房间。
唐婉清轻轻摸了摸小语的脑袋,须臾,冥渊尊主的声音悠悠响起。
唐婉清听着听着,秀眉微微一蹙:柳如眉竟死了?
沈宏霏这人,倒真是心狠手辣下得去手!
她将略显疲惫的小语轻柔地放在软榻上。
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往小语嘴里滴了一点散发着莹润光泽的灵药。
随后,她斜倚在软榻之上,缓缓闭上双眸,陷入思索。
沈宏霏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总不至于去找洛书雪吧?
想到这儿,她随即摇了摇头。
依她对沈宏霏的了解,若是找不到合适献祭的人,估计他定会折返来找自己。
在沈宏霏心中,或许会认为自己一定藏着第二种激活轮回镜的法子。
唐婉清坐起身,从旁边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锦盒。
恰在此时,星河端着一个描金托盘走进来,俯身行礼:“夫人。”
“刚宫里差人送了套礼服和首饰来,”她将托盘轻轻放在案上,继续回禀。
“安顺公公传话说,皇后娘娘见宫中腊梅开得正好,邀各府夫人小姐三日后入宫赏梅。”
唐婉清放下手中的锦盒,目光扫过托盘上的衣饰,淡淡道:“知道了,先放着吧。”
她拿起锦盒递给星河,“你把这个送去大皇子府,务必亲手交到唐婉兮手里。盒里有封信,她看了自会明白。”
“是,奴婢遵命。”星河双手接过锦盒,再次俯身行礼,而后退了出去。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晨光熹微中,翠缕精心为唐婉清梳妆完毕,随后捧出皇后赏赐的礼服。
那礼服是淡雅的天青色,色泽柔和,并不张扬,其上以银色丝线绣着简洁而雅致的图案,针法细腻,做工精巧至极,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皇家的华贵与精致,挑不出半分瑕疵。
星瞳仍不放心,又仔仔细细将礼服检查了一遍。她对皇后实在没什么好感,总觉得这位后宫之主行事叵测,不得不防。
就在这时,叶凛萧身着一袭黑色锦服,迈着沉稳的步伐大步走进卧房。
他神色温和,坐在一旁静静等待唐婉清更换礼服,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
待唐婉清换好,他牵起她的手,二人一同朝着大门口走去。
星耀早把马车收拾得妥妥当当,此刻正安静地坐在车辕上,逗弄着身旁的傲风。
“我说傲风啊,你瞧你这么大一坨,我怎么把你带进皇宫?
你别老是跟霸炎比,它身形小巧,藏起来容易。
你就乖乖在府里待着,碧桃会给你做好吃的。”
唐婉清听到星耀这话,又瞧见傲风满脸的不乐意,不禁莞尔。
她伸手入袖,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说道。
“傲风,你就在府里乖乖吃了这丹药,好好修炼。”
说着,还抬手轻轻摸了摸傲风那宽大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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