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雯手指绞着桌布边角，嘴唇颤了颤刚吐出个"我"字，就被清舟截住话头。
清舟斜倚着塑料椅背，腕间琉璃球突然闪过幽光，声音漫不经心却带着决断："好。"
"啊？"
周雯猛地抬头，撞上清舟似笑非笑的眼神，搪瓷碗里的馄饨汤晃出了碗沿。
李存儒将支票推到周雯面前，黑色短发扫过桌面醋瓶，指尖叩了叩玻璃桌面："搬过来跟我住，旅馆那边会有人处理。"
她的哑光黑西装袖口滑下，露出内侧银线绣的李家纹章。
……
普通病房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床单上投下斑驳光影。
两张相邻的病床上，李长安和李长生都打着小腿石膏，腹部缠着的纱布只透出淡淡的血印。
李长生正用手机刷财经新闻，氧气管松松垮在脖子上。
"存儒，这就是你的朋友？"
李长安撑着胳膊坐起，石膏固定的右腿晃了晃，他指了指周雯腰间的罗盘。
"看着像中学生。"
李存儒皱眉拨开挡眼的碎发，黑胶运动表在腕间划出冷光："小叔，这不关你的事。"
她拽着周雯走到病床间的空隙，金属床头柜被撞得叮当响。
"长安叔，这是周雯，"
李存儒踢了踢自己的帆布背包，拉链上挂着李家纹章的钥匙扣。
"她懂点风水。"
周雯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李长安盯着她的眼神像在打量古董，而她后槽牙咬得发酸:坟是自己挖的。
"你很年轻。"
李长安活动了下没打石膏的左腿，腹部纱布随着呼吸起伏。
"我从小在道观长大。"周雯垂下眼睫。
"怎么那么巧。"
李长生把手机摔在床头柜，石膏腿撞得床板响。
“啪嗒！”
"我们家刚要修祖坟，就冒出个道士——"
周雯猛地抬头，撞进他怀疑的目光，脱口而出："爱看不看，我才懒得来。"
"你这什么态度！"李长生气得想坐起来，却牵扯到腹部绷紧。
"一点教养都没有！"
"总比开车不看路撞断腿有素质。"
周雯话音刚落，就见李长安突然咳嗽，他扯了扯腹部纱布，上面隐约透出青黑色纹路——和她在祖坟棺木上看到的符文一模一样。
李存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黑胶表带，静静看着周雯和李长生针尖对麦芒。
李长安扯了扯腹部纱布，石膏腿在病床上蹭出声响：“长生，别和小辈计较。”
他的目光扫过周雯腰间的罗盘，喉结滚动着没再说下去。
氧气管被他扯得晃荡，石膏腿重重撞在床栏上：“您就是心太软，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上门——”
“李家的教养就这？”
周雯突然打断他，帆布包带被攥得发白。
“在网上当键盘侠就算了，现实里还是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啧啧。”她故意拖长语调，眼角余光瞥见李存儒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
李长生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挣扎着要坐起来，腹部绷带崩得滋滋响：“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敢在白沧县动歪心思，我让你一辈子离不开这儿！”
他的声音撞在白色墙壁上，带着浓重的威胁。
周雯翻了个白眼，转身时马尾扫过李长安的病床：“切。”
〔病房门外，清舟斜倚着墙壁，腕间的亚克力球泛着微光。她望着病房内的情景，轻声问：“是他们吗？”
男鬼的声音从球内传来，带着一丝沙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