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疑,俘虏了周瑜??”
曹操霍然站起,满腔的怒火,化为了惊讶!
“孤所以和江东孙权结盟,就是看中其水军天下无敌,可以从江面上牵制周不疑!”
“如今看来,江东水军言过其实,在周不疑的面前,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荀攸连连摇头,皱眉说道:
“主公,非是江东水军言过其实,而是周不疑的江夏水军,早已今非昔比。”
“其战力之强悍,超乎我们的认知和想象……”
曹操猛然抬头,凝视着外面江畔的天空。
脑海之中,又浮现出数日之前,从江夏游来的巨鲲神兽。
“战船水军,在它的面前,犹如蚂蚁撼大象……”
“莫要说击败之,便是想给其造成轻微的创伤,只怕也是千难万难!”
“孤高看了周瑜,也轻看了周不疑……”
曹操手捻须髯,在军案前来回迈着沉重的步子,满腹的心事。
刘晔将那封急报呈上之后,回到阶下继续说道:
“如今植公子和杨修该当如何行事,还请主公早做决断。”
曹操鼻孔里冷哼了一声,挥手说道:
“还不回来,在柴桑丢人现眼么?”
“杨修无才误我,贻笑天下!”
刘晔应诺一声,急忙作书,令人发往江东,取杨修和曹植返回赤壁。
曹丕见父亲对杨修有责怪埋怨之意,心中更加的幸灾乐祸了。
忽又想起自己的谋臣司马懿,在紫竹岭一战中丢失,生死不知,不觉又有些失落。
“仲达的谋算,高出杨修多矣!”
“当初杨修赶赴江东的时候,仲达就已预料到他会有今日之败,没想到一切尽在他预料之中!”
“不知道仲达是生是死?”
“若是此时他在这里,该有多好!”
曹丕神思飘忽之际,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来报:
“启禀丞相,主簿司马懿归营了!”
呼!
不光是曹丕,就连五大谋士,也尽皆转身,看向军帐外!
紫竹岭之战,五万曹军灰飞烟灭,只有徐晃和张合、曹丕三人幸免于难!
司马懿下落不明,但结局只有两个:
要么被活捉,成了周不疑的俘虏。
要么宁死不屈,惨死在江夏兵马的屠刀之下!
不论是哪一种结局,都不应该重回曹营……
“让他进来见我!”
听到司马懿的名字,曹操忽然变的面色冷峻,转身回到帅案前坐下。
曹丕的心头,也七上八下,不知道司马懿的归来,到底是吉凶祸福。
“微臣司马懿,拜见主公!”
帐门开处。
司马懿小步疾趋,到了阶下,拜伏在曹操的面前。
“仲达!”
曹操凝视着司马懿,足有两分钟没有说话。
“半个月了,你过的好生安逸!”
曹丕定睛看去,只见司马懿比之半个月前,不但皮肤白皙了许多,甚至整个人都胖了有一圈!
哪里有半分被俘遭擒的样子?
简直如同度假归来!
“臣……”
“乱阵之中,臣失本欲殉节死命,以报丞相。”
“却失手被擒,深陷囹圄。”
“只是……”
“臣也不知道,为何周不疑不肯为难臣,还放臣回归赤壁。”
司马懿暗暗叫苦。
这半个月来,周不疑将他软禁在军营里,采用填鸭的方式。
每日让他吃饱了就睡,睡足了就吃,别无其他任何的事。
所以半个月下来,原来瘦削高挑的司马懿,俨然如同换了个人一样,大腹便便,肥肉横生。
“你在江夏十余日,可曾见过周不疑么?”
曹操缓步下了台阶,站在司马懿的面前。
司马懿低着头,看见曹操的两只脚在面前来回迈着步子,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落下:
“臣……”
“臣自从战场被擒,一直被软禁在军营,非但没有见过周不疑,连周不疑属下诸将,也不曾见过。”
“只在临来之前,曾见过周不疑一面。”
“主公放心 ,臣宁死,也不会泄露我军中机密!”
曹操忽然哈哈大笑,指着跪伏在地的司马懿,笑向五大谋士道:
“你们可听见了?”
“仲达在江夏逗留半月,不曾透露我军中任何机密,却被周不疑引为座上宾,厚待如此!”
“可怜孤之得力干将李典、于禁,没有这等待遇!”
司马懿的汗珠子,滚落的更多了。
膝盖下一大片地,已经如同被雨水淋过,一片阴湿。
曹操的笑声虽然听起来爽朗,可所有谋士,都感受到了其中的寒意。
曹丞相,素来多疑……
曹丕站在一旁,如置身热锅之中,坐立难安,心如油煎。
“仲达,你既然在江夏多日,周不疑军营中的事,可知一二?”
“何不说出来,让我父亲和众谋士一同参详一番,也算是你有心,不枉身陷囹圄一回。”
曹丕往前迈了几步,站在司马懿的身后,低声说道。
他有意提醒司马懿,是到了该表忠心的时候了!
如果不能冰释父亲对司马懿的狐疑,那他以后也不敢跟司马懿过于亲密了。
“丞相……”
“丕公子。”
司马懿跪在地上,犹豫了半晌,皱眉摇头道:
“臣在敌营,被幽禁远隔,并不知道任何的事……”
关于粮草的事,他思量再三,还是决定装作不知道。
因为司马懿始终怀疑,周不疑没有任何理由如此善待他,还要放他归来。
除非是想借他的嘴,向丞相传递什么信息,误导曹丞相!
“你果真什么也不知?”
曹操忽然蹲下身子,目光犀利的看着司马懿。
“臣……臣实在不知周不疑的军营中的事。”
司马懿尽力保持冷静,点头重复了一遍说道。
“哈哈哈!”
曹操长身站起,大踏步上了台阶,回到了军案前:
“仲达,难道粮草的事,你也不知道么?”
粮草?
司马懿的心头一沉:
“完了!”
“我又落在周不疑的谋算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