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咳,在,在房间,我……”
那只大掌还落在她头顶,热意顺着每一缕发丝渗入脑海。
滚烫的神经冲荡起激流,猝不及防撞击了脆弱的毛细血管,女孩的整张脸霎时漫上浅淡的粉红:
“那个,我,我现在去推出来。”
她说完就匆匆转身,逃也似的回了房间。
燕度缓缓直起身子,女孩背影落下一地斑斓的金光,他黑色的眼睛里收入那人小鹿乱撞的心跳声。
——燕度后知后觉,自己五感混乱得不比对方轻。
他半是自嘲半是无谓地摸了摸嘴角的弧度,正想跟猫玩一会儿散散脑袋里的热度,却发现女孩匆忙之余居然把猫咪也抱走了。
于是终于忍不住:“噗。”
咔哒。
行李箱的轮子越过低平的门槛,花祈夏一开门就对上男人一个人兀自傻笑的模样:“……?”
“咳咳。”
燕度被看了个正着,他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接过了花祈夏的行李箱:“来,给我吧。”
花祈夏松开手,一脸怀疑地看着这家伙。
两只几十公斤重的大行李箱被燕度轻而易举地搬下楼梯,他裸露在外的手臂绷起韧直的青筋,搬放之间小心地没有让箱角磕到墙面,动作迅速又细致。
男人站在楼下,擦掉下巴并不存在的汗珠,朝楼上的女孩咧嘴一笑:“苞苞,还有吗。”
没由来地,花祈夏迟疑一瞬,忽然有些难为情起来。
“……你可不可以——”
她走下楼梯,燕度的视线向日葵似的随她转到行李箱前。
女孩抬手按了按箱子上的密码锁,“……可以帮我看一下这个锁的拨盘吗。”
燕度顺势将行李箱放倒,花祈夏也跟着蹲了下来,伸手用力掰住卡顿的密码拨盘,给燕度展示:“没有密码,但是每次打开和合上时都会卡住——看,就像这样,又打不开了。”
“嗯,我看看。”
男人压下一只膝盖,将行李箱稍稍抬起来,熟练地用手转动拨盘。
花祈夏蹲在一旁,连忙调出了手机电筒帮忙照明:“怎么样?”
燕度的脸庞被阳光按下一簇簇阴影,顺着他骨廓的线条起伏着,他拨了两下,说:“估计是里面轴上的缺口没对齐,凹槽做得不好。”
他边说边朝四下看了看,忽然余光扫到身旁——
花祈夏蹲在行李箱边,她手臂放在膝盖上,正举着手电筒文静又期待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燕度一看,没忍住,乐了。
乖得很,他心说。
“是不是不太好修?”花祈夏误会他的停顿,男人立刻摇摇头:“没,能修。”
接着燕度转头捞了一只放在树下的花剪,将剪子尖端抵进锁孔里左右摇,随后掌根相当“粗暴”地在握柄上,“咣咣咣!”大力撞了三下,只听——
咔哒。
一声脆响,锁扣弹开。
花祈夏:“开了!?”
卡顿的拨盘恢复流畅,燕度手指按在上面拨了两下,转身将花剪重新丢回去,扭头瞧着花祈夏惊喜的眼睛,他满眼柔溺地不说话。
“真的好了诶。”
花祈夏伸手拨了拨密码锁,没想到燕度居然一下子就修好了它,身边的男人单手托腮,瞧着她的动作笑道:
“但这种密码锁要撬开挺容易的,你一个人过海关过安检容易顾不上这些,回头我给你再带把防盗锁来,能放心点儿。”
花祈夏按在密码锁上的手慢慢收回来。
仿佛潺潺流淌的小溪在入海口转了个弯儿,他们又回到故作平静的河滩上:“……谢谢。”
“谢什么。”
燕度摆摆手起身,顺便把行李箱扶起来;他双手插兜打量着这方花香馥郁的小院,又看向花祈夏:“还有什么要帮忙的?”
花祈夏连忙摇了摇头:“没有了。”
“成。”
燕度点头,终于还是没忍住抬手掖去了花祈夏的那一缕碎发,“那我先走了。”
说完,见花祈夏诧异挑眉,仿佛看见一只素来黏人的黑背主动离开,他故意比赛似的将眉毛挑得更高,逗着她说:“不是和朋友有约了吗,甭耽误了。”
原来燕度刚才从父女俩的对话里猜到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无中生有”地:“我待会儿还有个会,就是刚才恰巧路过这边来看看你,没啥事,玩儿去吧。”
他说完就真的大步流星朝外走去,又和花店里的花明宇打了个招呼,花祈夏连忙跟上,燕度站在花店门口仰头望了一眼天上松软的白云,再低头。
就对上女孩似有话说的表情——
燕度盯着她发丝间莹润的珍珠,女孩轻声地:“燕度,其实我……”他出声,打断了女孩的话。
男人不心急,他等得起,却怕现在听见的,未必是他自己想听的——
“苞苞,之前你说,会好好想想。”
他愿意做那个最先揭开盖子的人,但可不想毫无征兆地被盖子夹了手,他情愿,现在先做个畏手畏脚的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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