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七年春,本该是东风送暖、草长莺飞的时节,然而,天地间却被浓重的肃杀之气所笼罩。
广袤无垠的中原大地,沦为了五军混战的修罗场,一场改写天下格局的恶战,毫无征兆地轰然爆发。
战场上,刀光剑影闪烁,犹如寒夜中的点点繁星,却散发着致命的寒意。
士兵们呐喊着、厮杀着,每一次兵刃相交,都伴随着骨肉的撕裂与鲜血的飞溅。
利箭如蝗虫般遮天蔽日,无情地穿透铠甲,刺入鲜活的肉体。
长枪在人群中舞动,寒光闪烁,所到之处,皆为一片血雨腥风。一时间,喊杀声、哭嚎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仿佛一曲来自地狱的悲歌。
南峤军的勇士们,身着染血的战甲,奋力抵抗着各方敌军的进攻。
他们以一当十,浴血奋战,然而,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防线终究还是逐渐崩溃。
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尸体层层堆叠,将大地染成了暗红色。河流被鲜血染红,潺潺流淌的不再是清澈的溪水,而是浓稠的血水,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气。
眼见局势无法挽回,林煜风忍痛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残兵败将们如潮水般向中州方向溃败而去,他们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而敌军的追击如影随形,不时有骑兵从后方冲来,挥舞着长刀,肆意砍杀着逃亡的南峤士兵。
撤回中州,岌岌可危。
营帐内,伤员们痛苦地呻吟着,缺医少药的困境让他们的伤势愈发严重。
将领们齐聚一堂,面色凝重,望着兵力锐减、士气低落的军队,眼中满是忧虑。
此时的南峤军,粮草即将告罄,武器大多破损不堪。
中州城外,风声鹤唳,没有奇迹...
萧逸尘潜入北疆历经几个月的波折,本以为能够减少向京华输送物资,却不曾想众人低估了楚家,高估了人性。
在这混乱不堪的世道里,“粮食” 的定义被无情扭曲。只要是能入口、能充饥的东西,都被视作 “口粮”。
京华向南而去的几座城镇,在战火与饥荒的双重肆虐下,已然沦为空城。那些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面对这场人间炼狱般的灾难,根本无力反抗,没有一个能够幸免于难。
“烧把火”
“不羡羊”
“和骨烂”
“两脚羊”,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词汇,成了描述这场人伦惨剧的代名词。
丧心病狂的士楚家士兵,为了生存,将同类当作食物。
每一座城都在绝望中被吃空,随后,这些疯狂的食人者又如同饿狼般奔赴下一座城,继续他们那惨无人道的行径。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吃人的次数越多,心智便愈发丧失,宛如行尸走肉,连最基本的神魄都发生了扭曲。
当大军对垒之际,林煜风亲眼目睹了楚家士兵令人胆寒的模样。
他们望向自己的眼神,全然不是敌军之间该有的警惕与斗志,而是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贪恋。
那副模样,恰似饥饿已久的狩猎者,在荒野中猛然瞧见猎物时,所流露出的那种因即将饱腹而难以抑制的激动,仿佛南峤士兵并非是有血有肉的战士,而是待宰的羔羊,是他们眼中能够果腹的食物。
......
因为前方传来令人振奋的捷报,楚空泽满心欢喜,这夜特意摆下丰盛的宴席,恭请太后赴宴。
在这深宫里,楚空泽身为太后的亲哥哥,地位尊崇,太后接到邀请,想着不过是兄妹间的家常相聚,并未多想,便在几名贴身宫女的簇拥下,只身前往赴宴。
“呦!婉儿来了?”
楚空泽端坐在主位之上,瞧见太后姗姗来迟的身影,脸上瞬间堆满了笑意,赶忙起身相迎,那热情的模样,一时间让太后感到不适应。
太后步入殿内,目光扫过摆满珍馐佳肴的长桌,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暖意,桌上尽是她儿时爱吃的菜肴,红烧狮子头、翡翠白玉羹、水晶虾仁…
起初,殿内的气氛温馨融洽,兄妹二人一边品尝美食,一边叙旧,欢声笑语不断。
酒过三巡,众人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晕,气氛也愈发热烈。
楚空泽瞧准时机,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婉儿啊,过去这么多年,咱们楚家被萧家像使唤狗一样摆弄,如今可算扬眉吐气,出了这口恶气。”
“那些残兵败将,已经龟缩到中州,紧闭城门,不敢应战。” 楚空泽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太后看着楚空泽那兴高采烈的模样,也端起酒杯,笑着附和:“如今要拿下那些残兵,不过是时间问题。我们楚家多年来的心愿,总算要实现了。”
“哈哈哈!婉儿说得对!” 楚空泽放声大笑,随后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声在大殿内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婉儿啊,如今哥哥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一事不妥。”
楚空泽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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