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眼镜男子缓步走到墨云身边,微微欠身:"墨先生,我们老板对您这位拳手朋友很感兴趣。能否借一步说话?"
墨云的目光扫过擂台上正被裁判举起手臂的科斯魔,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当然可以。"
他转头对兴奋的黛丝多比娅低声道:"小心点,情况不对就先撤。"
跟着男子穿过嘈杂的人群,墨云注意到走廊两侧的监控摄像头都随着他的移动而转动。二楼的VIP包厢门前站着两名荷枪实弹的保镖,他们锐利的目光在墨云身上扫视。
"请稍等。"男子敲了敲厚重的红木门,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进来。"
包厢内的装潢奢华得与破败的拳场格格不入。真皮沙发上,一个穿着暗红色西装的男人正在把玩一枚金币。他抬头时,墨云注意到他右眼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久仰大名,墨先生。"男人示意墨云坐下,"我是这里的老板,大家都叫我'红爵'。"
与此同时,擂台下方的休息区,
科斯魔接过刚刚打败的老拳手递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他故意露出好奇的表情,压低声音问道:"听说以前这里有个叫圣洛斯的拳王?他现在这哪?"
几个拳手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其中一个大胡子壮汉嗤笑一声:"怎么?你也想挑战那个怪物?"
科斯魔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百元大钞,不动声色地塞进对方手里:
"就是好奇,听说他很强,我不差钱,只是喜欢拳击,听说他打拳挺厉害才找个机会过来的,结果没见到人,你们和我说说他的情况呗。"
金钱的魔力立竿见影。
大胡子拳手一把抓过钞票,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嘿,你小子倒是识相。"
他凑近科斯魔,带着烟酒味的呼吸喷在对方脸上,"圣洛斯那家伙现在可不得了,早就不在这种小地方混了。"
"详细说说。"科斯魔又拿出几张钞票。
大胡子拳手贪婪地数着钞票,压低声音道:"圣洛斯那小子走了狗屎运!上个月打完最后一场比赛,直接被个大人物看中带走了。"
旁边一个缺了门牙的拳手凑过来,贪婪地盯着科斯魔的钱包:"我亲眼看见的!那天比赛完,一辆加长林肯直接开进后巷。那阵仗,啧啧..."
科斯魔又抽出几张钞票:"什么样的'大人物'?"
"谁知道呢,"大胡子耸耸肩,"戴着墨镜,身后跟着四个保镖。有钱人都差不多。"
科斯魔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圣洛斯发迹后,就没回来关照下老兄弟们?"
大胡子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关照?那小子不回来找我们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就是!"缺门牙的拳手往地上啐了一口,"打黑拳的哪有什么兄弟情?那家伙当年可是踩着所有人的脑袋爬上来的。"
科斯魔注意到大胡子的右手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手腕处有一道狰狞的旧伤疤。
"他要是真回来'关照'我们..."大胡子阴森森地笑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怕是要用这种方式关照。"
就在这时,一个一直沉默的瘦高个拳手突然开口:"我前天在城西见过他。"他的声音有些发抖,"穿着全套阿玛尼,戴着墨镜...但我一眼就认出那个走路的姿势。"
瘦高个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凹陷的颧骨:"我赶紧躲进巷子里。那家伙现在浑身透着邪性,隔着十米远都能让人起鸡皮疙瘩。"
科斯魔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
......
包厢内,水晶吊灯的光芒在墨云冷峻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红爵的独眼不安地转动着,目光扫过地上横七竖八的保镖——这些他重金养的精英,此刻全都昏迷不醒地躺在地毯上。
红爵的独眼在昏暗灯光下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芒。他颤抖着点燃一支雪茄,烟雾在空气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圣洛斯..."红爵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眼角的疤痕,"三年前第一次来我这里时,还是个穿着银行制服的体面人。"
墨云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节奏如同倒计时。
"出事那天,他正在加班。"红爵吐出一口烟圈,"让父母陪未婚妻去第五大道的婚纱店。结果..."他的独眼眯成一条缝,"两个帮派当街交火,流弹击中他父亲当场死亡,母亲脊椎中弹瘫痪。至于那个姑娘..."
墨云注意到红爵的左手小指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胜利的那方把她当作战利品带走了三天。"红爵突然神经质地笑了,"等他在废弃冷库找到她时...哈,据说连指甲都被生生拔光了。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居然还坚持要完成婚礼。"
红爵掐灭雪茄,独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更讽刺的是,那姑娘趁他去医院照顾母亲时,从他们新房的阳台跳了下去。二十三楼,据说落地时还穿着那件染血的婚纱。"
墨云的微微闭上了眼睛。
"之后就是老套的悲剧了。"红爵摊开布满伤疤的双手,"植物人母亲需要天价医疗费,他借遍了所有能借的钱。最后找到我这里..."
他踢了踢脚边昏迷的保镖,"和这些蠢货一样,以为打黑拳能翻身。"
"所以你用高利贷把他变成了赚钱工具?"墨云的声音冷得像冰。
红爵笑了笑:"又不是我找上他的,是他找上了我,是我给了他活路!不然的话,他早就死了,不然他也等不到他的那位贵人把他买走。"
"......"
"我知道的全部事情已经讲完了,至于那家伙之后去了哪?干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墨先生,不知你是否满意我的答案?"
墨云没有回答,只是起身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