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突人的人马实没有理由在此时出现在这里,要知道北突与党西隔着一片不下千里的沙漠。
北突人这么多人马穿越沙漠进入党西边缘之地,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你能听懂他们说什么么?”姜远听不懂北突语,但觉得祖利娜娅应该是能懂的。
祖利娜娅还有些生气姜远刚才的举动,虽然是姜远情急之下的做为,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她虽为雄鹰般的女子,但也是极其在乎的。
祖利娜娅虽恼姜远,但听得姜远发问,也侧耳细听起来。
听着听着祖利娜娅的柳眉慢慢皱了起来,目光也古怪的朝姜远看来。
“怎么了?为什么这般看我?”姜远见得祖利娜娅古怪的看着自己,小声问道。
“他们…好像是为你而来!”祖利娜娅低声答道。
姜远一愣,道:“怎么就为我而来了?”
祖利娜娅摇摇头:“不清楚,他们提到了你的名字,说要捉了你回去献给狼神。”
“什么狼神!等哪天我去天山祭天地酒!”姜远听得祖利娜娅翻译说北突人要拿他祭狼神,顿时怒了。
当日在燕安,图门也是这般大放厥词,结果被姜远怼了,还将图门的随从的一根手指给斩了。
“你与北突人有仇?”祖利娜娅好奇的问道。
姜远阴声道:“我能与他们有什么仇,他们想让我去他们的圣地拜祭他们的狼神,而我,却想将他们的可汗请到大周献舞而已。”
祖利娜娅惊讶得张大了小口,这个大周的侯爷是真敢想,居然想请北突可汗去大周献舞,胆气可见一斑。
祖利娜娅美目闪动着亮光,这个男人平淡的话语中自然的流露出一股霸气。
高原上的勇士,怕是也不敢这么说吧。
“偷偷吹牛又不用交税。”祖利娜娅只当姜远是吹牛了,而且是偷偷的吹。
“嘁!我当着北突使节的面,也是这么说的,我需要背后吹牛么。”姜远淡声道。
祖利娜娅只是不信,她哪知道姜远在燕安与图门的那一番言语交锋之事。
“别克桑你认识么?”祖利娜娅突然问道。
姜远闻言又是一怔,想起那个追他到浊河虎关的北突将领来:“算是认识,与他交过手,你认识此人?”
何此交过手那么简单,姜远夜袭武威山烧粮草,不就是别克桑守的粮仓么。
为了这事,别克桑曾发誓要将姜远活剐了,追杀了姜远一路。
祖利娜娅摇摇头,指了指洞口上方:“上面说话的几人,有一个叫别克桑。他好像很恨你。”
“原来是他。”姜远摸了摸下巴,自语道:“真是冤魂不散啊。”
姜远看向祖利娜娅,又看看洞口上方,心中暗自思忖:祖利娜娅等土浑浴后裔是与太子达成了交易,这才来捉他。
那这伙北突人突然出现在戈壁上,又指名道姓的也要捉他。
这就令姜远不得不怀疑,这事是否也与赵弘安有关系了。
虽然也可能是北突不愿大周与党西通商,半路上干掉姜远是最好最快的办法,这也是说得通的,不见得与赵弘安有关系。
但若仔细想想,从大周通往党西的路有三条,姜远原定的计划是走灵州古道,只是后来听老道的建议,改走了河湟古道。
那么问题就来了,姜远出使党西大张旗鼓,燕安很多人都知道,在大周的北突使节也肯定知道。
若是北突使节传回消息,让北突人派出人马截杀姜远,这也是说得通的。
说不通的是,姜远临时改道后,行程就近乎保密了,而北突人突然出现在河湟古道附近地带,这么精准,若说无人知会他们,姜远自不会信的。
而大周使节团有细作,姜远也是清楚的,那么这事还是与赵弘安脱不了干系。
夜渐渐深了,暗道河道中湿度骤降,姜远与祖利娜娅不得不再次依靠在一起,用彼此的体温取暖。
这两天经历过了太多事,祖利娜娅也不再似先前那般对姜远充满敌意,靠在姜远怀里,反而有种莫名的安心。
但夜太长,也太冷,即便两人相拥也是冷得要命,自然也无法睡着,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等得北突人收起帐篷走了,他们才敢爬上地面来。
昨夜喝了一肚子水,两人饿得要命,祖利娜娅长居戈壁草原,对于寻找食物自然不在话下。
祖利娜娅指点着姜远:“顺着植被茂盛的地方走,这条暗河必然有出水口,那里可以弄到食物。”
那架木橇在昨夜被北突人拿去烧火了,没了木橇,姜远只能背着祖利娜娅。
别看祖利娜娅是女子,但个头极高,重量自然就极重。
用姜远的话说就是:比猪还沉。
气得祖利娜娅不停的捶姜远的后背,以示抗议。
这时的他们,已不像敌对之人,倒是像草原上的一对嬉戏打闹的情侣。
或许在这荒芜的戈壁之上,俩人相依为命之下,那本就太过遥远的恩怨情仇已对二人失去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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