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御背靠冰冷的石壁缓缓坐下,指腹摩挲着周围墙壁边缘的纹路。
漆黑墓室里,唯有星河葬散发的微光在墙面上投下细碎光斑,四周蠕动的黑线如蛰伏的毒蛇,随时可能发动致命袭击。
小女孩临走前留下的“最后通牒”像重锤般压在心头——他只有一天时间,却连陵墓出口的方位都无从寻觅。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地面青苔,西御强迫自己冷静。
万兽谷的古籍、小女孩的执念、还有那枚青铜铃铛...所有线索在脑海中飞速盘旋,却始终拼凑不出完整的图景。
不知过了多久,眼皮突然变得沉重,连周围的声音都渐渐模糊。
意识坠入黑暗的瞬间,他恍惚看见无数符文在虚空中流转,组成机械齿轮般精密的纹路。
梦境如潮水漫涌而来。
阳光穿透孤儿院斑驳的铁栏杆,消毒水混着槐花香气扑面而来。
少年时期的自己正蹲在槐树下,小心翼翼地给受伤的麻雀包扎。
孩子们的笑闹声由远及近,又在触及画面边缘时突然扭曲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参天巨树拔地而起,树皮表面流动着液态金属光泽,内部齿轮咬合的轰鸣震得耳膜生疼。
叶片却如翡翠般鲜活,每片叶子上都倒映着不同的时空碎片。
西御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树皮的刹那——
“西御!”
雷霆般的怒喝在灵魂深处炸开,惊起万千机械飞鸟。
他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后背,小家伙正焦急地用爪子拍打着他的脸。
墓室依旧死寂,时间仿佛从未流动,但梦境里残留的震颤感清晰如昨。
西御按住狂跳的心脏,视线落在墙角某处——方才沉睡时,那些蠕动的黑线竟在地面勾勒出与古树如出一辙的纹路。
更令他脊背发凉的是,那声呼唤用的是“西御”本名,而非现在伪装的“莫小豆”。
“时之根须,命之主干...”他喃喃念出古籍中关于永恒古树的记载。
“又梦见这棵树了…”
———
西御捂着被拍疼的脑袋,瞪大眼睛看着站在自己膝盖上、尾巴炸毛的小家伙。
这小东西一脸严肃,金瞳里闪烁着罕见的凝重,哪还有半点平时奶凶的模样?
“你说……我睡着的时候,身上有危险的气息?”
小家伙烦躁地甩了甩尾巴,金焰在黑暗中划出几道流光:“不然呢?你以为本王闲着没事把你拍醒?”
它跳上西御肩膀,爪子紧紧勾住他的衣领,“你刚才意识沉入梦境的时候,身上突然冒出一股让我毛骨悚然的味道——像是被什么东西‘标记’了!”
西御心头一紧。
——标记?
他猛然想起梦中那棵机械古树,以及呼唤他真名的神秘声音……
“你认识那股气息?”他压低声音问道。
小家伙的耳朵抖了抖,难得露出犹豫的神色:“记不清了……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它突然扭头瞪向一旁飘着的空灵,“还有你!你这团没用的雾气,你大哥差点被脏东西缠上,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空灵委屈地缩了缩:“我、我刚才也被定住了嘛!好像有层透明的膜把大哥罩住了,我根本挤不进去……”
——梦境被干预了!
西御背后沁出一层冷汗。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侵入梦境,甚至屏蔽空灵的感知,对方的力量恐怕远超想象!
———
西御知道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以他目前的修为根本无法触碰到真相。
他望着在光斑中跳跃的小家伙,突然轻笑出声——与其困在无解的谜团里,不如先解决眼前的“命名难题”。
“小家伙,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吧?”他挑眉看向金瞳泛着冷光的幼兽,“不如赐你个名讳?”
小家伙猛地直立而起,鬃毛间迸发出细碎电弧,尾巴上的赤金火焰“轰”地暴涨三尺。
“就凭你?不过是个天道金丹蝼蚁!在我的记忆中,当年本王打个喷嚏,关你什么金丹元婴的,一死一大片!”
它鼻孔喷出灼热气息,竟在地面熔出两道焦痕。
西御盘腿坐在地上,摸着下巴,一脸坏笑地盯着炸毛的小家伙。
空灵飘在一旁,雾气凝成两只小手,正殷勤地给西御捶肩——虽然它压根没有力道可言。
“既然要给你取名字,那总得正式一点。”西御故作严肃,“首先,得符合你的气质。”
小家伙昂着脑袋,金瞳斜睨着他,尾巴上的金焰“噼啪”炸响:“哼,本王的名讳岂是你能随便取的?当年在……”
“再废话就吃我一锅。”西御慢悠悠地从纳戒里掏出了炼灵锅,在手里掂了掂。
“……”
小家伙的尾巴瞬间蔫了半截,耳朵抖了抖,憋了半天才咬牙切齿道:“……行,你取!但要是太难听,本王宁可再挨一锅!”
空灵在旁边“噗嗤”一声笑出来,被小家伙一爪子拍散,又委屈巴巴地重新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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