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逸手指重重地在手机屏幕上一按,小夏的消息框立马就暗下去了,就像被掐灭的烟头似的。
他的喉结微微颤动,后槽牙咬得生疼。上一次这么疼的时候,还是颜悦把分手协议拍到他脸上,还骂他是“五音不全的废物,根本不配玩音乐”呢。
但这次更疼,因为这次疼的不是自尊心,而是他熬了三个通宵给特殊学校的孩子们写的《翅膀》那首歌啊。那是坐在轮椅上的小航用歪歪斜斜的字写的“胡老师的歌会飞”,是系统光屏上那句“音乐的光芒得自己守护”。
“胡先生?”钱律师的钢笔尖在“诉前禁令”这四个字上弄出了一个墨点,“我得让您确认一下,阿明新专辑里的《暗涌Ⅱ》是不是用了《暴雨前的蝴蝶》里的电子核编曲框架?”
胡逸把领口扯松了些,西装内衬上的便签纸蹭到了锁骨,那是孩子们昨天塞给他的,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胡老师加油”。
他掏出手机,翻到收藏夹,点开已经听了八百遍的《暴雨前的蝴蝶》的DEMO:“前奏的合成器扫频,间奏的失真吉他三连音,还有副歌那个升F调的气声转音……”他声音都有点发抖了,“阿明去年在酒吧唱翻唱的时候,连G调和弦都按不稳呢。”钱律师的喉结上下动了两下,猛地抄起西装外套,说道:“走,去我办公室。我得查看星耀最近三年的版权申报记录,还有他们和那个枪手工作室的资金往来情况。”他转身的时候,公文包“啪”的一声撞到了桌角,里面的法律汇编一下子散落出来,那本《着作权法实施条例》正好翻到第36条“恶意侵权从重处罚”那一页,黑体字看着特别扎眼。
胡逸弯下腰帮忙捡文件,袖口那个画着蜡笔太阳的地方蹭到了钱律师的皮鞋尖。他忽然就想起系统任务里的“风格正名”这句话,手指不由自主地就攥紧了。上一次系统发布任务的时候,正好是颜悦把他甩了的那天,当时系统说“完成‘破音逆袭’任务就送你绝对音感”。现在呢,他都有了全球巡演的舞台,也有底气给孩子们写歌了,可总有那些讨厌的家伙想打他心血的主意。
“小夏啊。”他给助理打电话,声音低沉沉的,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似的,“把周先生给的星耀买稿合同扫描件发到钱律师邮箱里,重点把2039年3月那笔两百万的‘创意指导费’标记出来。再让公关部联系一下张记者,就跟他说‘有个顶流背后的团队好像长期剽窃别人的东西’,不过先别急着把名字爆出来,咱们得把林总那个老狐狸给引出来,让他自己上钩。”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敲键盘的声音,“胡哥,我马上就去办。”哎,场地那边我去问过了啊。奥体中心的租赁合同呢,是星耀旗下一个空壳公司签的,付款记录就只有首期款……”
“停!”胡逸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把租赁合同拿出来,重点看看乙方责任那部分的条款。”他眼角余光看到钱律师正拿着手机拍法律汇编的某一页呢,那镜片后面的眼睛啊,亮闪闪的,就跟狼似的。“钱律师啊,要是场地合同里有那种‘没全额付款合同就自动终止’的条款,咱们是不是就能申请把场地的使用权给冻结了呀?”
钱律师拿钢笔尖在手机屏幕上敲得当当响:“《民法典》第七百二十二条写着呢,承租人要是没有正当理由不付租金,出租人可以要求他付钱,也能解除合同。要是星耀就付了个首期款,奥体中心那是完全有权力终止合作的。”说着,他突然一把拉住胡逸的袖子,“你让小夏现在就联系奥体的法务部,把星耀的付款凭证还有合同里的漏洞整成法律函,我签了字之后,半个小时之内就送过去。”
胡逸手指头在桌面上敲得跟打鼓似的,眼睛看向窗外摇晃的梧桐树叶。就在三天前啊,他还在那棵树下给那些小盲童唱《萤火虫》呢。现在那树叶被风刮得直打转,就跟马上要来的混乱局面似的。
他按下免提键,小夏的声音立马就传出来了:“胡哥!奥体的法务说他们也觉得星耀付款有问题呢,正愁没个借口解约呢!”
“太棒了。”胡逸拽了拽领带,说:“再偷偷给文化市场综合执法队发个邮件,把阿明新专辑和《暴雨前的蝴蝶》的曲谱对比图给附上,就写‘好像要有大规模侵权的演唱会要办了’。”他停了一下,接着又说:“邮件末尾就写‘原创音乐扞卫者’。”
钱律师猛地抓起车钥匙,说道:“我这就去法院交诉前禁令的申请,你就盯着场地那边和执法队的情况。
你得记着啊,咱们不是非要让演唱会彻底办不成,只要让他们办不了、发不了、传不开就行。”他推开门的时候,一阵风卷着一片梧桐叶就飘进来了,正好落在胡逸旁边的便签上,把“反诉”那俩字给盖住了。
演唱会当天的奥体中心,那场面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胡逸站在后台的监控室里,眼睛盯着大屏幕上乱哄哄的观众席。就见场地负责人拿着喇叭喊“演出许可没通过”,保安在那儿拦着那些要往台上冲的粉丝,阿明的助理拿着话筒喊“大家先别激动”,可那声音一下子就被嘘声和骂声给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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