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熔金时分,研究所的讨论才暂告段落。
见各项工作都安排妥当,陈所长便让众人各自去忙。
余谋进和杨彩霞收拾好桌上的资料。
“今天先到这里吧,”余谋进对几位教授说,“我们回去收拾些日常用品,明天开始正式投入研究。”
杨彩霞走到俞宛儿身边,温柔地揽住孙女的肩:等着急了吧?
俞宛儿正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出神。
听到奶奶的话,她展颜一笑:“不急,听着各位教授讨论,我也学到了很多。”
“走吧,”余谋进收拾妥当,“回家。”
杨彩霞慈爱地看着孙女:“往后你不用整天耗在研究所里,等我们需要实地测试的时候,再请你带着动物朋友们来帮忙就好。”
俞宛儿点点头。
三人走出研究所时,金色的夕阳洒满院落。
刚走出研究所大门,一辆军绿色吉普已经在门前等候。
司机是个年轻战士,见到俞宛儿立刻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俞顾问,余教授,杨教授,请上车。”
话音刚落,等候区就传来一阵欢快的动静。
【妈妈!】
小狼崽像颗小炮弹般第一个冲过来,毛茸茸的脑袋直接拱进俞宛儿手心,尾巴摇得快要起飞:
【妈妈你终于出来了!狼崽今天可厉害了!】
话音未落,小喳已经精准降落在俞宛儿头顶,小爪子轻轻抓着她的一缕头发:
【宛宛宛宛!先听我说!今天后山可热闹了,我们帮野鸡妈妈找孩子,小狼崽的鼻子可真灵光,不过要不是我在天上指挥方向,它肯定要在林子里转晕啦!】
小松鼠一个漂亮的空翻落在俞宛儿脚边,大尾巴得意地翘着:
【哎妈呀,你们是没看着!那小鸡崽子卡在树根底下,哭得嗷嗷的。要不是俺钻进去把它薅出来,它还得在那儿蹲半宿呢!】
红隼优雅地降落在车顶,清了清嗓子:
【咳咳,要论功劳,隼觉得还是隼最大。要不是隼在空中统筹全局,及时发现了小鸡的位置,就凭地上这几个......】
它故意拖长了调子,斜眼瞅了瞅其他动物。
俞宛儿被它们逗得笑出声,赶紧挨个安抚:“都很棒。”
她揉揉狼崽的脑袋,又点点小喳的小嘴,最后对车顶的红隼说:“知道你最负责了。”
余谋进看着这一幕,忍俊不禁:“这几个小家伙,简直比人还精。”
杨彩霞笑着拉开车门:“快上车吧,再让它们吵下去,天都要黑了。”
俞宛儿抱着黏人的小狼崽坐进车里,小喳小叽自然地钻进她外套口袋,只露出个小脑袋。
小松鼠灵活地跳上车顶,红隼展开翅膀在前方引路。
吉普车缓缓停在俞家小院门前。
三人刚下车,就听见院里传来交谈声。
只见俞建平正和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蹲在花圃边,对着角落里一株不起眼的小树苗热烈讨论着。
“了不得啊,建平同志!”那位专家模样的中年人推了推眼镜,语气激动,“这个品种的‘花楸’野外几乎绝迹了,我们农科院找了三年都没发现活体,没想到在你家院子里见到了!”
俞建平憨厚地挠挠头:“这…这树苗种子是大王从山里带回来的,我就随手种在角落,没想到真发芽了。”
正说着,余谋进和杨彩霞走进院子。
那位专家闻声抬头,先是一愣,随即猛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推了推眼镜:
“余...余教授?杨教授?真是您二位?”
余谋进和杨彩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
眼前这个中年人确实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是……”余谋进谨慎地开口。
“我是赵成栋啊!”中年人激动得声音发颤,“我父亲是赵明远,四十年前在西南联大,曾有幸与您二位共事过!那时候我还是个半大孩子,常去实验室给父亲送饭,总看见您二位在忙……”
杨彩霞的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原来是明远家的那个小栋子?”
她仔细端详着对方已染风霜的面容,“时间过得真快,都认不出来了。”
余谋进也记起来了,感慨万分:“是啊,最后一次见你,你才这么高,”
他比划着一个少年的高度,“总是安静地坐在实验室角落写作业。你父亲还好吗?”
赵成栋神色微黯:“父亲前年过世了。他生前常提起您二位,说您们在材料学研究上的造诣,他一直十分钦佩。”
余谋进脸上的笑容凝住。
他沉默了片刻,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
走了吗?
杨彩霞拍了拍丈夫的手臂无声安慰。
赵成栋见二人神色黯然,连忙温声补充道:“您二位别太伤怀,父亲是睡梦中走的,无病无痛,很安详。”
他语气恳切,带着宽慰:“临走前那晚,他还在院子里赏月,说这辈子能见证国家一步步好起来,已经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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