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珩殊哄道:“是漂亮的。”
胡说,难看死了。
她年岁长了,思考问题也没那么幼稚了,她问道:“朱先生,你便告诉我吧,闻聿檀这般为我图谋,其实为的便是让我日夜难安,感念他的恩情。”
她笑的很是天真,“真蠢,用自己的命换别人的愧疚。”
朱珩殊眼眶干涩,闻聿檀一点都不蠢,他做到了,让她为此痛不敢言。
朱珩殊道:“既是明白了,便该想开。”
温姿月道:“没伤心呀,若不是他,我怎能日日珍馐,遍身绫罗绸缎,世上人人敬我畏我,这待遇便是到了阴曹地府也值得我去吹捧。”
朱珩殊打断她,“别说了。”
温姿月声音很低,“你别训我呀,你每次这么严肃说话,我其实都有点害怕。”
京城离这里不怎么远,但也要三五日,朱珩殊平静处理了后事。
平凌撞开门,急切道:“御医,即刻诊脉。”
朱珩殊挡住他,“不必了。”
不必了,是什么意思?
平凌木愣愣的,他眼中浮现阴戾,“滚开。”
他本就由狼群养大,凶性依旧存在,他用力撞开朱珩殊,手中的匕首向着朱珩殊拦挡他的胳膊刺去。
院外和屋内都挂着白缎,只是平凌下意识忽略了。
朱珩殊道:“她太累了,想待在安静的地方,她说别让任何人知晓她的尸骨在何处,她不想被打搅。”
闻聿檀心存幻想,他期盼她在演戏,又渴盼她死了能听到他说话。
他孤寂太久,又很久没见过她,他想见到她,或者她见到他。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是有几身她喜欢的衣裳。
闻聿檀连她最后的衣物都没留住,平凌带的是他生前的衣衫,立了衣冠冢。
梅园风雪依旧,却再无人冒雪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