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的瞳孔已化作熔金旋涡,青铜尾骨突然刺向林深的玉化手臂。金血与玉屑飞溅的刹那,四灵柱发出震耳欲聋的共鸣,《帛书·五行》的祭文从柱身剥落,在空中凝成锁链,将三人捆向仙棺。吴邪的刺青突然撕裂皮肤,露出底下刻着的“备用祭品”铭文,那是二十年前刻在他心口的诅咒。
尸解仙棺在此刻彻底闭合,棺内传来湿尸的狞笑,声音与搬山老道、老村长如出一辙——原来九门历代家主的魂魄,都寄居在这具尸解仙蜕中,等待双生祭品完成最后的蜕化。林深的量天尺突然发出最后的蜂鸣,尺身碎成二十八片,每片都嵌入四灵柱的星图。他趁机抓住林浅的手,将她尾椎的倒刺刺入自己玉化的心脏:“还记得第三章的虫茧黏液吗?我们的血能让建木生长,也能让它枯死!”
金血交融的瞬间,建木根系发出痛苦的尖啸,地脉深处的烛龙遗骸开始震颤。吴邪看见不可思议的一幕:林氏兄妹的身体正在蜕化,皮肤下浮出层层叠叠的虫茧纹路,而那些纹路,正是八章开头龟甲上的血籀文。
“阿深!”林浅的青铜尾骨突然断裂,尾钩处挂着半片玉晗——正是父母在第七章提到的“第三只眼”线索。玉晗内侧刻着的,是九门祭典的最终秘密:“尸解仙蜕,需夺双生瞳;烛龙瞑目,唯有同殒时。”
四灵柱在金血中崩解,尸解仙棺应声炸裂。湿尸的身体化作万千虫茧,每只茧壳上都映着九门历代家主的面容。林深的玉化手臂突然抓住吴邪,将他推向唯一的生门:“带着浅儿走!记住钟山之阴的祭坛……”
话音未落,建木根系彻底崩溃,烛龙头骨的颅腔开始坍塌。吴邪抱着林浅跌出生门,回头只见兄妹二人的身影被虫茧包裹,逐渐与烛龙遗骸融合,形成新的“眼栓”。血泉在此刻彻底干涸,露出泉底堆积的青铜齿轮,每枚齿轮上都刻着不同时代的双生生辰八字——九门的祭典,从来都是用无辜者的生命喂养长生梦。
晨雾中,吴邪跪在崩塌的烛龙头骨前,手中紧握着林浅掉落的半片玉晗。玉晗内侧的血字在阳光下显形:“当我们成为新的虫茧,记得去钟山之阴寻找真正的‘烛阴瞑目咒’——那是父母用命为你们留下的,最后一把钥匙。”
远处,邙山村民的脚步声渐近,他们眼中的金芒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茫然。吴邪站起身,黑金古刀的刀镡处不知何时多了两道裂痕,如同烛龙在世上留下的最后两道伤疤。
地脉深处,新的三尸虫茧正在兄妹融合的躯体上生长,茧壳表面流转的,不再是祭文或星图,而是属于人类的、细碎的记忆光斑——那是林氏兄妹用生命守住的,比长生更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