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月光透过防弹玻璃,在骨笛表面镀上血色。林深戴着蚕丝手套转动笛身,突然用银针刺破吴邪食指。血珠滴在笛尾的殄文上,竟发出滚油煎肉的滋滋声,篆体"镇"字突然渗出黑水,在宣纸上洇出人面疮的图案。
"坎离移位,鬼星值夜。"她沾着血在宣纸上画出紫薇垣星图,太微垣与天市垣的方位正在诡异重叠,"你的命宫正在被天狗星吞噬,这笛子在吸食你的..."话音未落,仓库顶部的日光灯管突然炸裂。胖子抄起工兵铲挡在两人身前,玻璃碎片中映出无数个红衣女子的倒影,每个倒影的脖颈都系着浸血的麻绳。
吴邪感觉有冰冷的手指在摩挲后颈,转头却见自己的影子诡异地多出个发髻。骨笛在保险柜里发出蜂鸣,柜门上的电子锁显示屏疯狂跳动——那串不断变化的数字,分明是胖子老家祠堂的门牌号。更诡异的是,显示屏的LED红光里渗出尸油,在钢板上写出楚篆"偿"字。
"别看影子!"林深抛出朱砂绳缠住吴邪手腕,"这是《白泽精怪图》里记载的'画皮鬼',专挑..."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脚下的水磨石地面突然变成透明,下方百米深处,无数具身披金缕玉衣的尸骨正在搭人梯往上爬,腐朽的指骨抠进混凝土缝隙,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胖子突然惨叫,他脖颈处的摸金符正在灼烧皮肤。扯下符咒的瞬间,众人看到符背面的雮尘珠里封着半张人脸——正是三天前失踪的古玩贩子老六。林深甩出五帝钱布阵,铜钱落地却立而不倒,在地面投射出傩戏面具的阴影。
"是阴宅通幽术!"吴邪的战术手表突然倒转,时针划过表盘发出骨骼碎裂声,"有人把整个仓库炼成了活人棺!"他扯开领口,锁骨处的青铜纹路已蔓延至喉结,每当骨笛震动,那些纹路就会凸起如蚯蚓蠕动。
仓库温度骤降,呵气成霜。林深的银步摇结满冰晶,她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荧惑守心,破!"血珠在空中凝成六甲秘祝的"临"字,暂时冻住不断上升的尸骨人体。胖子趁机撬开通风管道,却见里面塞满缠着红线的人偶,每个都贴着写有他们生辰八字的黄纸。
"咯咯咯..."
诡异的笑声从骨笛孔洞传出,第三孔突然探出红线缠住吴邪右手。他掌心的锁魂针印记迸发青光,不受控制地在墙面画出楚国祭祀场景:戴着青铜傩面的巫祝正在活剥人皮,那张血淋淋的人皮赫然是民国吹笛女子的面容。
"这是伏兽笛的记忆反噬!"林深将银针刺入吴邪太阳穴,"快默念..."话未说完,她突然捂住左眼,指缝间渗出黑血——月瞳在强制开启状态下,正被某种力量侵蚀。
胖子抄起黑驴蹄子塞向骨笛,却见蹄子表面长出霉斑状的肉芽。那些肉芽疯狂吞噬着驴蹄,转眼间就膨大成婴儿手掌的模样。更恐怖的是,每只"手掌"的掌心都裂开嘴状豁口,发出老式留声机卡带的嘶吼。
吴邪的战术靴突然陷进地面,透明化的水泥里伸出三只金缕玉衣的手骨。他摸出防风打火机点燃酒精棉,火焰却变成幽绿色,照亮仓库顶部密密麻麻的悬尸——那些干尸脚腕都系着青铜铃铛,铃舌竟是半截人指骨。
"兑位缺角,生门在巽!"林深扯断发带,青丝在空中自动编织成洛书图案。当最后一丝头发嵌入"四"宫位置时,东南角的货架突然倒塌,露出背后用朱砂画的镇魂符。符咒中央钉着把青铜匕首,刀柄的蟠虺纹与吴邪锁骨处的纹路如出一辙。
骨笛突然凌空飞起,笛孔中射出七道黑光。被击中的货箱瞬间腐烂,露出里面成捆的民国大洋——那些银元上的袁世凯头像,全都变成了吴邪母亲的面容。胖子抡起消防斧劈向黑光,斧刃却长出霉变的血管,顺着握柄向他手臂蔓延。
"弃斧!"林深抛出浸泡过公鸡血的糯米,米粒击中血管发出油炸般的爆响。吴邪趁机扑向青铜匕首,握住的瞬间,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重症监护室里,母亲临终前用这把匕首割断自己的氧气管,鲜血喷溅在描金首饰盒上...
"小心!"胖子的吼叫将他拉回现实。透明地面下的尸骨人梯已突破最后防线,五具金缕玉衣的骷髅破土而出,玉片拼接的胸腔里跳动着腐肉组成的心脏。林深划破手掌按在地面,血阵瞬间展开:"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金光咒的屏障与尸骨相撞迸发火星,最前方的骷髅突然开口,发出的竟是吴邪已故导师的声音:"楚帛书残卷...在张家界..."话音未落,骷髅的玉衣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墙面拼出战国墓葬结构图。
骨笛在这时奏响《九歌·山鬼》的曲调,仓库所有金属制品开始共振。吴邪发现自己的血液正在逆流,战术手表镜面浮现出血色篆文——那是楚辞中"怨灵噬主"的警告。他举起青铜匕首刺向骨笛,刀刃却在接触笛身的瞬间融化,铁水在地上凝成哭泣的傩面图腾用你的血!"林深扯开吴邪的衣领,锁骨处的青铜纹路已蔓延至心口,"伏兽笛认主需要血祭!"她抓着吴邪的手腕按向笛身,血液接触殄文的刹那,整支骨笛变成透明,露出内部密密麻麻的锁魂针,每根针上都刻着不同年代的宿主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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