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相柳的山洞里度过了忐忑不安的一夜。石床坚硬冰冷,洞外时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让我根本无法入睡。天蒙蒙亮时,我终于忍不住爬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洞口。
晨雾笼罩着山林,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杂乱的心跳。这一切太不真实了——我真的穿越进了《长相思》的世界,还和相柳面对面交谈过。
"醒了?"
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我差点跳起来。转身看到相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后,银发上沾着晨露,在朝阳下泛着微光。他手里拎着一只野兔,看来是刚打猎回来。
"我...我去生火。"我结结巴巴地说,试图找点事做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相柳丢下野兔,冷冷地说:"不必。你跟我来。"
我跟着他穿过树林,来到一处隐蔽的山谷。谷中搭建着几十顶帐篷,士兵们正在操练——这里显然是辰荣军的营地。我的心跳加速,在书中读到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
士兵们看到相柳,纷纷行礼,对我则投来好奇的目光。相柳视若无睹,径直带我来到最大的那顶帐篷前。
"军师。"守卫恭敬地行礼。
"叫军医来。"相柳简短地命令,然后示意我进去。
帐篷内陈设简单,一张地图铺在中央的木桌上,周围散落着几把椅子。角落里堆着些兵器铠甲。相柳走到地图前,背对着我。
"既然你自称来自未来,"他的声音依旧冰冷,"那么证明你的价值。我军伤员缺医少药,如果你真懂医术,就去帮忙。"
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我咽了咽口水:"我会尽力。"
帐帘掀起,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了进来。"军师,您找我?"
"这是新来的,"相柳甚至没有回头,"带她去伤兵营。"
老者——应该是军医——上下打量我,眼中满是怀疑:"这丫头能行吗?"
"试试就知道了。"相柳终于转过身,那双冰冷的眼睛直视着我,"如果发现你是奸细..."
"我知道后果。"我赶紧接话,不想再体验一次被掐脖子的感觉。
军医带我来到伤兵营帐,掀开帘子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和呻吟声扑面而来。我的胃一阵翻腾——帐篷里躺着十几名伤员,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伤口化脓发黑,惨不忍睹。
"这些是轻伤的,"军医苦笑道,"重伤的...大多撑不过当晚。"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最近的一个伤员身边。他小腿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已经感染发炎。
"需要清创缝合,"我检查后说,"有针线和烧酒吗?"
军医惊讶地看着我:"你会缝合伤口?"
"我...家里有人是大夫。"我再次搬出这个借口。
在军医的协助下,我开始处理伤员。现代医学知识加上《长相思》中对草药的研究,让我至少比这个时代的普通医者懂得更多消毒和抗感染的重要性。我用烧酒清洗伤口,缝合,然后敷上捣碎的草药。
"这是什么配方?"军医好奇地问。
"金银花、蒲公英和一点艾叶,"我边忙边解释,"可以消炎止痛。"
一整天,我都在伤兵营忙碌。傍晚时分,当我处理完最后一个伤员时,帐帘突然被掀开。相柳站在那里,银发在夕阳下泛着红光。
"军师!"军医连忙行礼,"这丫头确实有两下子,今天救了好几个原本可能撑不过去的弟兄。"
相柳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然后对我说:"跟我来。"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跟着他回到主帐。一进去,相柳就丢给我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干净的衣物和一些干粮。
"换上。你身上的衣服沾满血污。"他说完就转身出了帐篷。
我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这是他的住处。换好衣服——一件简单的灰色麻布衣裙——我小口啃着干粮,突然觉得无比疲惫。这一天太过漫长,从穿越到差点被杀,再到救治伤员...我的大脑已经超负荷运转。
帐帘再次掀开,相柳走了进来,这次他手里拿着一个药箱。
"你的手。"他简短地说。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上有几处小伤口,大概是处理伤员时不小心划伤的。相柳拉过我的手,动作意外地轻柔,用湿布擦拭伤口后涂上药膏。
他的手指修长冰冷,触碰却让我莫名地心跳加速。我偷偷抬眼看他,近距离下,他的睫毛长得出奇,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为什么帮我?"我忍不住问。
相柳手上动作不停:"伤员需要治疗,而你有用。"
典型的相柳式回答——冷漠实用。但我知道,如果他真的完全不信我,大可以把我关起来或者直接杀掉。让我治疗伤员,已经是某种程度的信任。
"明天继续,"他包扎好我的手指,后退一步,"但别想着逃跑。"
"我不会的。"我小声说。事实上,我根本无处可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相柳的山洞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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